方知潋若有所思:“可我的不是。”
“我的幻觉里只会出现他。”
取药的地方在一楼大厅。方知潋把背包塞得满满的,收据单折起来,对窗口的工作人员笑着说了谢谢。
软件上显示今天飞往燕京的机票已售完,方知潋不得不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在大厅的座位上坐了很久,忽然想到一个地方。
临川的出租车司机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爱聊天,方知潋说完要去的地方,司机从后窗镜里瞄了一眼,爽朗地笑起来:“外地人来临川玩?”
方知潋这次没有解释,笑了笑:“是啊。”
“这个时间来临川没什么可玩的,不如等冬天,”小城市的司机路熟,导航都不需要开,司机在前排把着方向盘侃侃而谈道,“有冰雕,去周边还能滑雪。哪像夏天啊,热死个人。”
“但是裕彩塔只有这个时间开放嘛。”方知潋没由来地笑道。
“裕彩塔有什么意思啊?”司机不以为然,“也就看看风景,不好玩,我们本地人都不怎么去。”
和宋非玦说的一样,没什么好玩的,方知潋的思绪飘回八年前在天台的那个夜晚,没有接话。
司机大概是以为自己多嘴说错了话,往后瞄了一眼,嘿嘿笑了两声岔开话题,打开车载音响。
歌单里全是些十几年前的老歌,司机随便选了一首,摇头晃脑地听。恰好前方路口是红灯,后排隐约跟着的哼唱被前排听得清清楚楚。
“你太善良,你太美丽,温暖冬天,就快要降临……”
司机忍不住打断这段哼唱:“嘿,你这不光调没跟上,词也错了啊?”
方知潋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明知故问道:“是吗?”
他想起刚才在那个小房间里,邵医生在检测报告的结果下对他下了定义。
“得给你吃药。”沉默几秒,邵医生对他说。
方知潋没有问药物的副作用,只是回答了好。
“不能擅自停药,”邵医生把单子递给他,忽然抬起头说,“很多患者都会问我,到底需要吃多久才能好。”
这句话无非两种意思——所以你别问我,或者你不想问吗?
方知潋分不清楚邵医生是哪种意思,他想了想,笑着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反正总会好的吧。”
没那么健康,但一直在变好。
宋非玦不也是这样吗?
裕彩塔结束开放的前一个小时,方知潋坐高速电梯上了最顶层的露天观光平台。
和司机说的差不多,临川本地人确实不怎么会来裕彩塔,外地人即使是来,也只局限于在旋转餐厅吃个晚餐,顺便来顶层观光一圈。
平台上没有人,只是几台高架望远镜孤单地架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