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折翻了个身,三天过去,他感觉易觉秋都被折腾得瘦多了,他的手摸过去,这人的下颌长出扎手的胡茬,他把宁折拉进到怀里,“没事了。”他说,轻轻拍着他的背。
两人身上都是潮热的汗,易觉秋去浴室放了满满一缸热水,回来把宁折抱了进去。
没有玫瑰花瓣,但堆叠的泡沫上飘着一只小黄鸭,宁折一下笑了,他跪在浴缸中,捏一下鸭子的肚子,发出搞笑的一声“嘎——”
易觉秋从背后抱着他,用一个柔软的浴球轻轻擦着他的身体,揉搓他的头发,宁折的胳膊和腿都纤长匀称,腰腹以前有薄薄的肌肉,现在都瘦没了,只剩一把骨头,易觉秋说:“我会再把你的肉养起来,带你一起运动,很快会变回最健康漂亮的小宁。”
“好。”宁折懒洋洋地说,他靠着浴缸边趴着,让易觉秋给他搓背。
太舒服了,易觉秋用浴球擦洗完,又用手给他轻轻按着肩背,放松着肌肉骨骼,才一会,他就靠着睡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易觉秋动作又轻又缓地用浴巾把宁折整个人裹了起来,抱起来回到卧室放到床上,点亮夜灯再盖好被子,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他自己却来到书房,手机顾不上充电已经关机,接上电源,里面有一列冯川的未接来电和发来的消息,让他查的主治医生已经找到,姓葛名铮,被关押在A市第一监狱,正常探视时间是每周三下午三点到五点。
易觉秋只简单回复了句:“知道了,辛苦川叔。”
想了想又发过去一条:“再查一下全球最权威的基因研究领域的专家是谁,在哪里,越快越好。”
已经是午夜,冯川的消息秒回:“好的,这就去办。”
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正好是周三,天亮后,他打算去找到这位葛铮医生好好聊一聊。
他想到了什么,打开电脑,在一个专业的医疗信息平台输入“宁震慈”的名字,出来一列他曾经以宁氏医疗机构发布过的“科研成果”,易觉秋一一浏览过去,标题大都惊世骇俗,“信息素并非不可改变,人工干预试验初见成效”,“第二性别依赖天定的时代即将结束!”,“从O到A,第二性别基因转换三个阶段手术浅析”……
易觉秋从第一篇文章开始仔细看了起来,虽然他并不懂相关的专业知识,很多时候也无从判别文章里写的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宁震慈夸大其词,但他可以判断出,这几乎是一个从头到尾的,宁折身上经历过什么医疗手段的全过程。
里面隐去了宁折的名字,只用了试验对象A01作为一个代号,后面是一长串冷冰冰的数字和科学结论,就仿佛他们针对的是一只小白鼠,一个机器人,里面无数次提到这位A01试验对象,在各种药物和手术后的临床反应,详尽的记录下只缺失了一样东西,试验者本身的感受、感知和情绪。
易觉秋突然陷入犹豫,他知道宁折的身体肯定还存在某种问题,可是,他根本不忍心让他再经历这种毫无人性可言的“医学治疗”,这太痛苦了。
他想,也许宁折自己也是这么想,才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说,不,我很好。
易觉秋点了一支烟,一向杀伐果断的人,第一次陷入了难题。
作者有话说:
这也能被关小黑屋?就过分!
恋人有颗薄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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