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花河伸出手,“我闭嘴行不行,别加了,要死人了,真是的,夸你还不行,汉人都这么无情吗?”
美男向校场微微扬起下巴,示意他过去。
这要是在他们部落里,谁敢跟小兰王这么颐指气使,可谁让这是汉人军营呢。深知大丈夫能屈能伸的花河认怂,乖乖地往校场走。
美男总兵也尽职尽责,站在校场旁边看着他跑完了二十圈才离开。
娘总形容他“你就像草原上的一匹狼”,花河年轻,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上午和几个壮汉拼了摔跤,下午还能拉弓射雁,天天在草原上疯跑没个消停时候,区区二十圈真没什么难度,就是肚子实在饿得慌。
就耽误了这么会时间,饭堂的饭菜已经都被抢完了,花河怀疑这帮人是不是饿死鬼投胎,怎么能一点不剩呢?
“娃,下次来早点,军营里不像外面,来晚了一粒米都吃不上。”饭堂做饭的大娘边收拾锅铲边语重心长地嘱咐他。
柔北小兰王头一回这么憋屈,又让人收了酒壶,又被看着罚跑,连碗饭都吃不上,这都是因为那个该死地总兵!
一点也没反思自己迟到的小兰王怄着气回到军帐里,十多个人一间,里面尽是男人地体味,熏得人一阵恶心,饥饿感倒是不重了。
“吃完饭了?”铁图帮他铺着被子。
“没,又碰上那个总兵了,被拉去罚跑了。”
“因为早上迟到?”
“嗯,还有带了酒。”
“汉人真是麻烦。”乌罗打了个嗝,“哪比得上部落里自在。”
“就是,明明只迟到了一小会儿,至于一天都盯着我吗?”花河一脚踢掉靴子,坐在床边,看着紫豪吃了一整只兔子而圆滚滚的肚皮,一阵惆怅。
“用汉人的话说就是冤家路窄。”铁图的父亲是汉人,读的书多,用起成语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花河和乌罗听不懂,都眨巴着眼睛瞧着他。
铁图无奈,又用柔北语解释了一遍。
“对对,就是你的什么路窄,在哪都能碰见他,烦死了。”花河说。
军营内宵禁的梆子声响起,劳累了一天的汉子们也纷纷睡下,花河听着乌罗震天的呼噜声,半天没睡着,饥饿感卷土重来。
翻了好几次身无果,干脆坐起来,决定溜出去打点野兔子吃。
趴在床边的紫豪马上就醒了,嗷呜一声,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绕过了几个巡逻的士兵,花河才放下警惕,经过一个独立的帐子,黑着灯,里面的人应该已经睡下了,便放心的走过去。
“站住。”这是今天第三遍听到这两个字,吓得他浑身一激灵。
慢慢转身。哈,果然,还是熟悉的地点,还是熟悉的对话,还是熟悉的眼神,还是熟悉的美男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