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已经能感受到战马踏过地面的震动,李洪钟真的近了。
外面喊杀声四起,蓝杉命人紧锁营寨大门,与之相抗,霍渊站在寨门之上,再次与李洪钟两军相对。
“霍渊!神威将军忠勇一世竟出了你这样的叛徒,你有何颜面对霍氏列祖列宗,还不速速出城投降?”李洪钟怒骂道。霍渊置若罔闻,不曾被他激怒。
大新将士气势汹汹向小小寨门涌来,两侧山上的柔北战士死命射出箭矢,击退敌军。
一个时辰后,营寨大门被攻下,敌军涌向营寨中。
他抽出父亲的长剑,就像所有的力量注入身上的每一寸肌肉。
虢夫人曾让他不要相信所谓英雄,可霍渊仍然觉得自己做到了,哪怕只做花河一人的英雄,他的存在都有意义,好的过在宇文恪手下做那窝囊无比的将军。
父亲的信仰是为大新开疆拓土,那么他的信仰便是保着柔北平安永固。
没有了寨门,柔北汉子用身体铸成血肉之墙,为百姓组成最后的防线。霍渊挥砍着手中长剑,很快便浑身鲜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这是最后的决战,哪一方都不允许自己败下阵来。
李洪钟打开寨门用了一个时辰,可是打开寨门以后两个时辰过去了,竟未让大军向内深入一步。
霍渊觉得痛快,酣畅淋漓,他可以放下一切,无所畏惧的去捍卫心中正义。说到底,从他第一天习武,第一次提剑去军营开始,将军毕生所求,不就是成为如此简单的“英雄”吗?
可是人会疲倦,马会困乏,再是铁血的汉子,强撑了这么久也终于纷纷败下阵来。李洪钟的大军毫不留情向柔北老少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霍渊已经抬不起胳膊,无力抵挡着,蓝杉并未好到哪里去,动作迟缓,终于被人一刀砍下马,好在他命大,很快被旁边人救起,并未丧命。
既然木落对花河说此去大吉,那就一定能赶上。霍渊用这个念头支撑自己许久。
大新将士就像退不去的潮水,一次又一次上前攻打,把这可怜的山口弄得尸横遍野,绝望的情绪如浓烟,将霍渊裹挟左右,消磨他的意志。
“我来啦!”
“援军来啦!”
少年人的音色在将军耳边响起,如同久旱的枯田听闻那一声春日的惊雷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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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兄!”花河飞一样地下马,跑到霍渊面前。将军整个人如同血水中捞出来一般,憔悴力竭。
“我回来啦,赶上了赶上了!”小狼崽子雀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