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脸上的皱纹更深,听他突然提到自己,盲眼停在少年的脸上,叹气道:“为了活命啊,小至尊。”
“说清楚点,别打哑谜。”花河皱眉催促。
老巫又看了眼宇文恪,这才沉声道:“我若是改名换姓躲去柔北,恐怕要被大新新皇杀人灭口。”
“朕?”宇文恪提高声调,“朕稀罕要你的贱命?你是谁啊?”
他刚说完便觉得不对劲,冲连清使了使脸色,连清立刻上前一把扯下老巫的兜帽,老巫突然见光,下意识躲闪视线。
“你到底瞎没瞎?”花河没好气问。
“差不多瞎了,只能看见些亮光。”老巫答道。
宇文恪上下打量老巫的脸许久,最后目光停在他灰蒙蒙的盲眼上,冷笑道:“是你啊,这么多年不惜瞎了眼睛改名换姓,真狠啊,难怪朕找了多年都未找到。”
老巫收起表情,严肃回道:“离开朝廷太久了,宇文恪,你强占太子的皇位坐到今日也已便宜你许多了。”
“强占?”霍渊打断二人,满眼皆是不可思议,关于宇文惟和宇文恪皇位的争夺尽是非议,坊间流传宇文恪谋权篡位,残害亲弟的不在少数,可他一直未曾真正怀疑过宇文恪。宇文惟丢了皇位的原因难道不是当年莲花湖落水,从此体弱多病吗……难道这些都不是他的失职……
小狼崽子烦躁道:“停一下,越来越乱了,宇文惟丢了皇位的原因难道不是身体病弱不宜继位吗?难道这也是假的?”
老巫的目光紧紧钉在宇文恪身上,咬牙切齿,“那就要问问这个乱贼了。”
花河一直在观察着宇文恪的神情,也不知道是装得像还是城府深,他们多次提到立储之争的时候,宇文恪好像永远都是一番坦然自若的模样,从容保持着惯有近乎于“优雅”的深沉,从不将那些质疑放在眼中。
“你都躲到柔北去了安乐公还能找到你,真不容易。”宇文恪转了话题,轻描淡写间又将焦点放回安乐公身上,“你们二人联手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让常宁与朕反目,好能削去朕的羽翼?”
安乐公笑道:“我们也确实做到了不是吗?”
宇文恪又笑了一阵,一只苍白的手甚至难得夸张得扶在肚子上,花河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总觉得宇文恪像是中了邪,怎么这么爱笑。
花河看着话题又有脱缰野马一去不返的趋势,一帮人重新打起哑谜,于是咳嗽两声,道:“停!说点我们听得懂的,还是你,老巫,我记得当时凌兰来部落找你,你随后便劝我去小鹰涧探险,你如此设计,说,有什么目的,还有刚才你说的,怕被宇文恪杀了是什么意思!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