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仰起头,惋惜道:“是的,纵使你父亲非常信任我,可我从始至终都是先帝安排在你父亲身边的间谍。”
霍渊道:“父亲被身边人杀死,是您吗?”
老巫刚才还感慨万千,唏嘘不已的表情僵在脸上,尴尬半晌才道:“是的……你父亲确实是被我杀的。”
霍渊没说什么,他已疲惫不堪,满身落寞,那把他曾珍爱无比的神威将军的长剑就那么跟破铜烂铁般扔在地上,无人问津。
武器有魂,早已混沌不堪。人亦有情,却已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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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河想走上前安慰霍渊,却被将军的神情吓得不敢轻举妄动,霍渊不怒不恼,就像是被抽走了魂的断线木偶,呆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切。
“常宁兄……”花河轻轻唤了一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霍渊的眼底映着桃花纷繁,了无生气。
他只好转向凌兰,问道:“凌兰,那日我与常宁兄夜探尸骨坑,你为何在此?还有,我记得那些尸骨的衣服并不相同,有一些人的衣服并不是大新军服,却同样被埋在此处,这又是为何?”
凌兰答道:“其实尸骨坑的发现也是偶然,若不是柔北连日暴雨,又被至尊的狼无意间刨出了尸骨,我们也不知道那些消失的将士究竟去了哪里,我走访多年都没有结果,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方向错了,直到得到你们发现尸骨坑的消息我才连夜赶来查看。”
紫豪还委屈巴巴的趴在花河脚下,因为刚才被主人一把推开的事情生闷气,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掘出了惊天的秘密。
花河道:“所以尸骨坑是我们无意间发现的,并不是你和安乐公设的局?”
凌兰道:“不是,与神威将军有关的真相被人刻意掩藏起来了,我们调查起来非常困难,这么多年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至于至尊说的,那些与大新军服不同的尸骨,我猜测是被人杀人灭口之后一并埋在此处的。”
她说完便看向宇文恪,宇文恪低垂着头,一言不发,脸色难看得骇人。
花河顺着凌兰的目光看过去,惊讶道:“他做的?!他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室内再一次沉默下来,空气如同凝固的大石压抑在众人心口,真相呼之欲出,神经如同绷着的丝线到了极致,颤抖着摇摇欲坠。
就在此刻,霍将军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震断了那根脆弱的丝线,
“是为了掩藏真相,是为了救我吗?”霍渊的声音就如同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气息不稳,恐惧地逼迫自己说下去,残忍地将真相血淋淋撕开眼前,“宇文恪!”他喊了出来,这一声来得突然,宇文恪被唬得直起身子,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