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守夜
七章：
“你们回去吧，我守着就行。”程夏对守在门口的几个人说。自己心里却没底。
但他不能要大家跟他一起守在医院。
徐浩说他留下，给程夏做个伴。于是大家就今晚谁留下的问题又开启了激烈的讨论。
“你们都回去。”男人懒懒的说话声打断了大家。
“病房只有一张陪护床，人多了没哪睡。”男人淡淡的扫了眼讨论的起劲的几个人。那眼神仿佛在说，只会玩过家家的小屁孩就别在这耽误工夫了。
“那你回去呗！”徐浩就是受不了男人这调调。
“你要是确定晚上知道怎么照顾病人你就留下，我回去睡觉。”男人瞟了眼徐浩。
徐浩被男人噎的干瞪眼。程夏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男人说的有道理，这种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程夏尝试着劝范奶奶也先回去休息，但范奶奶执意不肯。程夏只好先把范奶奶送到了病房，给她架好了陪护床，让她先休息。
程夏陪着徐浩他们到医院大门，目送一帮人上了出租车，又折回了医院。
男人看到他回来有些惊讶。“你没回去？”
“我跟你一块在这守着。”
男人看了看程夏。
“我不能走，范奶奶现在离不了我。”
男人没说话，男人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跟谁还聊得这么起劲。
“先说好，床不够。”
“床已经给范奶奶睡了。”程夏坐到男人对面的等候椅上。“咱两轮流睡沙发。”
男人挑了挑眉毛看了眼程夏。
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横着自己的手机，玩着各自的游戏。
范爷爷被送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清醒，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离开了病房。
男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U型枕和一条小毯子躺进了沙发。按照两人的商量，程夏负责守前半夜，男人负责守后半夜。
程夏看见男人的这一套装备彻底服气了。
这要是宫斗剧，男人就是那个步步为营得心机表。
“装备挺专业的啊。”程夏忍不住冲已经躺下的男人说了句。
男人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睡得着么？”程夏好奇的又问了句。
男人这回睁开了眼睛，侧头看向程夏，看了好一会儿问道：“是不是没人跟你说话你一个人害怕？”
“你睡！”程夏指着男人气的想咬人，“你给老子现在！立刻！马上睡！”
男人笑着重新闭上了眼。
程夏搬来了一张小板凳坐着，从兜里掏出了手机，还好今天没怎么玩，手机电量挺足，省着点估计能撑到男人起来接班。
程夏没心情玩游戏，但是看看黑狗游戏重播还是可以的。
黑狗是程夏喜欢了很长时间的游戏主播。
很低调，直播从来不说话，不打字，也不露脸。但游戏却玩得很高调。一手刺客玩得人神共愤。
程夏看着黑狗正在追杀对面一个残血。追着追着，恍恍惚惚的突然自己变成了那个被追的人。偏偏还被晕了跑不动。
正着急着，耳边有人喊了声他的名字。
程夏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蹲着的，教练正挨个儿训练他们起跑抢秒。
虽然搞不懂他一个跑长跑的抢秒有什么意义，但他还是很乖的听从了教练的话。
教练低头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句，夏天该你了。
这还是教练第一次真正的耳提面命，平时他都是一脚踢过来的。
程夏很认真的蹬直后腿，弯曲前腿，目视前方，准备发力。教练从身后推了他一把，程夏重心全失，一个跟头栽倒了地上。
醒了。
程夏抬头看了看四周惨白的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医院。
他的身边站着男人，笑眯着一双丹凤眼看着他。
“想笑就笑，憋出内伤又赖我碰瓷。”
男人很不留情面的笑出了声。
程夏站了起来，愤愤的瞪着男人：“你知道小爷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男人好奇的看向程夏。
程夏磋了磋牙：“记仇！”
男人这回笑的直接躺回了沙发上，好半天才缓过来。把手里抓着的小毛毯递给了程夏。
程夏犹豫了一下，接过了毛毯。把小板凳让给了男人。自己学着男人刚刚的样子躺到了沙发上。
躺了一会程夏翻了个身，没几分钟觉得不得劲儿，又掉了个头，掉完头还是觉得姿势别扭，又翻了回去。
折腾半天才发现，这跟什么姿势没关系，两人座的沙发，对于他们这种大高个，要么吊头吊脚睡到血液倒流，要么缩成一团睡成花卷。哪个姿势都有违人体构造。
程夏转了个身，叹了口气。
“认床？”男人低着声音问了句。
“哪有床？！”程夏抱怨道：“就一张破沙发，放了上半身，放不下下半身。你刚刚怎么睡着的？”
“我泥地里都能睡着。”
程夏看了眼男人。“咱能不飘么？”
男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嘴角往上勾了勾，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