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蹭吃蹭喝完了也不把你当外人好吧，老弟。”程夏在景隅凡肩上拍了拍。
南方的夏天有着景隅凡难以想像的热。出了门就进了蒸笼。空气里的热气能把人逼得流油。
两人被烤了一路，到小卖部被冷气一吹，两人都不想动。
小卖部不大，老板在收银台的旁边摆着一张很小的方桌和两张小板凳。
程夏和景隅凡面对面坐着。
手机里好多人都在问程夏事情怎么样了，学校会不会处罚他们。程夏被大家连环炮问的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有点没底了。
“诶，你说学校会怎么处罚我们？”程夏看着转着手里冰红茶玩的景隅凡问到。这人什么时候看着都悠哉悠哉的。
“你应该没事了。”
“什么叫我应该没事，我们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
“不是。”景隅凡停下手里转着的瓶子看着程夏，“我是长腿蚂蚱，你是黑蚂蚱，品种不一样。”
“我艹！”程夏骂完忍不住乐了。想到起了刚刚徐浩在皮皮猴的群里说的那一段话。据说景隅凡踢爆小霸王的那个连环踢，简直帅的人神共愤，可惜他没看见。
“那你呢？”程夏思想的野马遛了一圈才又被他拽了回来。他其实不怕什么处分，最多就是回家被他老妈用鞋柜里的那些宝贝招唿一通。但景隅凡如果因为救他挨了处分，他会挺过意不去的。
景隅凡的手指在冰红茶的瓶身上敲了敲：“写个检讨，通报批评什么的吧。”
“这么简单？”程夏有些不相信。
“就这么简单。”
程夏想了想说到：“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高一的时候小霸王上体育课扭了脚。他爸妈带着一帮亲戚来学校闹，一直闹到那个体育老师差点辞职？”
“你怕他爸妈这次也会来学校闹？”
“不是怕，是肯定好吧。”
景隅凡笑笑：“要闹也行啊。我一个记过，他们儿子开除学籍。反正他的处分肯定要比我重。”
景隅凡说的似乎有些道理，程夏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确定，盯着景隅凡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安慰你干吗，挨处罚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不是怕你怕我内疚嘛。”
景隅凡看着程夏的脸，笑了：“绕口令说的不错。”
“去你的！”程夏骂了句：“随便吧，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行。”
“放心吧，”景隅凡放下手中的冰红茶，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学校比我们更怕把事闹大。”
“怎么说？”程夏凑到景隅凡面前低声问道。
“你以为校长为什么会放了徐浩他们？”
“不是因为你说的他们只是在旁边观战吗？”
“是吗？”景隅凡反问一句。程夏愣了愣。景隅凡冲程夏勾嘴一笑。“我说什么校长就信什么，你当校长是傻子吗？”
程夏突然有点明白景隅凡的意思了。
“所以如果有人非要逼学校做选择······学校宁可错杀一个，也要放过一群。这是百年老校的名誉和十多个高三生的未来。”景隅凡的脑袋往收银台上靠了过去：“更何况开除小霸王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冤。”
程夏凑近景隅凡，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感叹道：“我发现你挺精的啊！”
景隅凡把冰红茶瓶子上的水珠往程夏脸上一弹：“现在发现说明你还不算太笨。”
“滚！”
幼稚鬼！
程夏用手擦了把脸，仔细琢磨了下景隅凡的话，发现挺有道理的。
“学校既然怕闹大，为什么还让我们喊家长？”程夏有些无奈的想，直接内部消化不就完了吗。他老妈前两天刚入手的一双8厘米高的高跟鞋放在鞋柜里正愁没衣服配。学校这一闹，估计他老妈找到合适用途了。想到那根细长的鞋跟有可能招唿到他身上，程夏就觉得一阵酸爽的。
“叫家长是必要的程序，证明学校对学生认真负责的态度。”景隅凡一口把剩下的冰红茶喝完，把空瓶子扔进了对面墙角的垃圾桶。
“帅！”程夏看着正中垃圾桶的瓶子吼了声。他是那种丢飞镖能扎中记分员，打气球找不到子弹影子的那种全瞎型选手。
坐在收银台后边追剧的老板娘被程夏这声吼震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探着脑袋一脸愕然的看着眼前两个面对面坐着的小伙子。
程夏冲老板娘嘿嘿一笑。
景隅凡深唿了一口气，低下头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