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眠手撑着下颌,笑了下,心想,这可真是有趣,竟来了个比他还能装的人。
原来这半夜偷袭谋害徐溪眠的人,不是别人,真是太乙门的入门弟子,黎远山的徒弟。
“华容!”黎远山勃然大怒,“还敢狡辩!你犯了什么错,你自己不知?竟在此处蒙神骗鬼!”
叫做华容的少年眼泪都快被骂出来了,实在惶然无措,自己明明好端端地睡着觉,怎么今早会在理事堂醒来,一身伤哪来的就不说了,师父还无端责备他,怎一个冤字了得?
“师父——!”华容眼里淌着泪,嘭嘭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师父,弟子实在不知,还请师父明示啊。弟子昨夜确实晚了半个时辰才入寝,可、可这……”
他实在想说,这也算得上什么大错么?值得您把我拉到这理事堂来审问责罚么?可现下氛围实在肃穆,他磕磕绊绊,不敢反问。
黎远山吹胡子瞪眼,怒拍身前案几,把华容惊得一哆嗦。他正想说些什么,一旁静看的徐溪眠却在此时站起身来,冲他拱手:“师兄勿怒,可否让师弟问询这位小弟子几句?”
黎远山点头同意,徐溪眠便走到华容身边,笑吟吟道:“华容师侄,那你昨夜,见过我没有?”
华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
“可是,”徐溪眠扬起自己包了纱布的手掌,“这是你弄的哦。”
又指自己腰腹,“这里也有,不过我不好敞衣给你看。你说你昨夜不过晚些入睡,可你入睡之后,还做了这些事情呢。”
华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我、我怎么会——”
“嘘,”徐溪眠打断他,扬眉示意他看看自己身上,“那你看,你这一身夜行衣,又怎么解释啊。”
“刀我也帮你收好了,”徐溪眠拎出昨夜被徐因醒收缴的小刀,上面还沾着风干的血迹,“这上面的血可是我的。”
“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
这把刀一出来,华容即刻噤声了,倒不是眼看人赃并获,而是有苦难言。
那把刀虽然普通,但他有在自己武器上刻字的习惯,那把刀的确就是他的。眼下他实在不知要如何解释,他连自己曾去暗杀徐溪眠一事都不记得,又怎会记得杀他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