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眠从东厢一路到练功房,路上大大小小的弟子,无一不对他侧目而视。有的面露不屑,有的嫌恶异常,总而言之,没一个人对他有好脸色。
这几天,徐溪眠也没有见过徐因醒。
自那天不欢而散之后,徐因醒就把自己的活动范围缩小到房间以及药堂两处地方,每日徐溪眠晨起之时,徐因醒已在药堂熬药,而他归来时,徐因醒房间灯火昏黄,人影微动。
徐因醒好像是在躲着他,又好像在忙着什么别的事情。
不过徐溪眠没有心力探究,他也累了,同徐因醒打交道,是一件颇费心神的事情。
他以前就这么觉得了,只是那时他对徐因醒满腔爱意,任徐因醒脸色难看也好,说话难听也好,他都有一颗强大而充满热情的心脏去支撑自己面对,毕竟,谁让他喜欢徐因醒呢。
可现在,他没了那份爱意支撑,也就不再想要讨好徐因醒,强忍着疲倦劳累去同他交往了。
徐溪眠是到了练功房才知道华容死了的,他也终于明白今日一路上遭遇的莫名其妙怀有恶意的眼神是为什么。
但长辈们究竟同小辈不同,他们即便心有怀疑,也会暂时按下不表,做着表面的伪装。或许他们也能看出来,华容之死与他无关,但心里究竟对他有没有怨言,那就无从得知了。
黎远山见了他,脸色有些难看,他眼底血丝密布,这几天,他为了查清楚华容和徐溪眠的这件事情,劳心劳神了不少,可结果却等来了自己爱徒的死讯,可想而知,他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只是他依旧表现得体,按压下心头那点微妙的不悦,对徐溪眠说:“溪眠,抱歉,又让你受委屈了。华容已去,他为何伤你,恐怕我们是无能为力了,但是他究竟怎么死的,我们一定会查个清楚明白,还你一个清白。”
徐溪眠冲他气度良好地笑笑:“师兄,这几日你辛苦了,可千万保重身体。”
正说着,郑绍和其他几位师兄也来了,一个个表情严肃,他们的视线在黎远山和徐溪眠中来来回回,最终郑绍拍了拍黎远山的肩,宽慰他:“远山,节哀顺变。”
在几位师兄弟的安慰声中,黎远山终是红了眼角,只是仍强忍着悲痛不作声。
徐溪眠眼看这个场面,就知道,这些师兄们,也并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