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一愣,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杜锐澜从始至终也没说要带他回去啊!
苏黎又羞又气,脸都涨红了,咬着牙躲到一边去,恨不能原地变成一只猫,好缩成球不让人看见他的脸——这都什么事儿啊!显得他多么不矜持啊!
“崽崽……”杜锐澜去扳他的肩膀,刚转过来一个小小的角度就被苏黎一下子甩开,只肯拿后背对着他,但从那白皙脖颈上的一片通红也能看出来,苏黎已经变成个炸药桶了,红彤彤热乎乎,一碰就炸的那种。
杜锐澜忍不住笑出了声:“傻猫。”
他凑过去,在苏黎露出的后颈处落下一个吻,那里还有些细碎的发茬,软软的,痒痒的。
杜锐澜的唇没有彻底离开,停留在苏黎脖颈处,温声道:“我在想,你如果要和你妈妈过年,我就陪你过去。如果不去的话,就来我家,或者我们自己过,都听你的。”
他低语时有温热的气息拂过,苏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她没有那么虚弱,只是神经比较敏感,喜静而已。之前也是隔一两年就回来一趟,毕竟爷爷还在。今年回来,也是为了……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苏黎反手去推杜锐澜,被一把拥进怀里。
杜锐澜捏捏他的脸颊:“好看。”
苏黎虚张声势地说:“别动手动脚的!”
杜锐澜低笑起来,从善如流地放开手:“好。”
苏黎红着脸整了整衣服,小声说:“挑时间去看看我妈就行了,这么多年她都是和我叔叔还有叔叔的孩子一起过的,我去了他们反而不自在。”
“听你的。”杜锐澜道。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餐厅,二人下了车,侍者将他们引入包厢内,招呼人开始传菜。
苏黎坐定后洗了手,抄起筷子就冲着虾饺去了,薄薄的半透明的皮裹着鲜香的虾仁馅,一口咬下去汤汁外溢,鲜得人舌头都要开花了。
苏黎三两口干掉一个虾饺,杜锐澜才刚脱掉大衣,见状好笑道:“馋死了。”
苏黎嘿嘿笑:“好久没吃早茶啦,想死我了。”
杜锐澜走到他旁边:“热不热,快点先把外套脱了再吃。”
苏黎一只手举着筷子往嘴里塞排骨,左手往杜锐澜那边一伸。
“倒是会使唤我。”杜锐澜颇为无奈,帮他把外套脱了,递给服务生,这才坐下洗手,苏黎已经风卷残云地把几个笼屉里尝了快要一遍了。
“这个好吃。”苏黎一双眼睛魇足地眯了眯,鼓鼓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将豆腐酥往杜锐澜那边推了推。
“吃吧,小馋猫。”杜锐澜笑了笑,自己也拿起筷子来。
酒足饭饱,桌上剩下一堆空盘子,苏黎靠在座椅上,摸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满足地叹息一声。杜锐澜拿了餐巾纸压压唇角:“饱了?”
苏黎拍拍肚子,咚咚两声:“听声音就知道了,实心的。”
杜锐澜笑了起来,伸手在他的小肚子上戳了一下:“走了。”
苏黎吃饱了犯困,站起来打了个呵欠,伸手拽着杜锐澜大衣的袋子,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司机从车库把车开到门口,苏黎先坐进去,杜锐澜还没进,手机便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站在外面接了起来。
“高主任。”
“喂,杜总,苏先生的活检报告出来了,鳞状食道癌三期,好消息是还没有往淋巴扩散,我们这边给出的方案是化疗,五年存活率预计有60%左右。”
杜锐澜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苏黎,他困了,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头慢慢从颈枕上滑下来,掉到半空,猛地惊醒,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往车外面看过来,嫌弃他的抱枕动作太慢。
杜锐澜心里微微涩痛,他的猫那么傻,明明什么都不懂,为什么非得面对这些呢?如果真的是个天天就知道吃睡玩的猫崽该有多好。
院长在电话另一端喊了他一声,杜锐澜回过神来:“好,就先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