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1 / 1)

  那是张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的脸,只是看到,都足以让曾经被虐待玩弄过的地方爆发出尖锐的疼,柳卿曾经差一点点就死在这个人手上,他怎么可能不害怕?但如今的柳卿相比之前碰到贺濯时已经好了很多,他虽手脚冰凉浑身打颤,却尚能自控,柳卿只是下意识后退一步抱紧自己蹲下去,直觉把自己藏起来不要被发现就好了。

  沈铖愣了愣也是心中一紧,关了窗户把战战兢兢的小鹌鹑拉起来拥进怀里,柳卿没有抗拒没有挣扎,颤颤巍巍回抱沈铖,想要汲取力量般死死搂紧。

  柳卿其实已经不怕见到以前的客人了,那贺二虽然只让小鹌鹑自己面对了一次,但沈铖从来没打算放过他,确实隔三差五就派人去把他蒙头绑来,揍一顿不说,还得踩下体,因为毫无规律可循,像那头上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闸刀,就算贺濯待在家里大门紧锁也逃不过,如今的贺二别说胯下那二两肉肯定不能用了,就连精神上也离崩溃不远了。

  后来街上偶尔遇见过其他人,小鹌鹑虽然瑟缩,却总能自己调节,没有哪一次像是现在这般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位吕逸侯对柳卿做过什么……沈铖心下有数,所以什么也没问,只轻轻拍着柳卿的后背,耐心地等他冷静。

  因着沈铖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臂膀,柳卿并没有用很多时间来找回神志,他仍旧怕仍旧疼,但是他有沈铖,所以他可以面对。柳卿面色惨白,额上背上都是虚汗,但这次他甚至没有哭,张了张口,干涩的声音哑到像是发不出来,“是那个人……是……那个,人……”

  不用柳卿说得很清楚,沈铖也明白那个人是哪个人。沈铖一直觉得,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对柳卿来说也是种伤害,所以只要不是犯到他们面前来碍眼的,一般也就得过且过了。唯独这一个,他不想放过也绝不轻饶,沈铖仍旧是温柔地抚摸着柳卿的后背,出口的话语却前所未有地凛冽,“好卿卿,你放心……本王绝不放过他,绝不。”

  军功赫赫的人想要扳道其实很容易,只皇帝的猜忌心就可让他万劫不复。沈铖要做的也很简单,撒一些星星点点的火苗,再扇扇风,添些柴,不动声色就能让这把火变成野火燎原。

  暗中挑拨几个人去皇帝面前嚼舌根,三人成虎,不愁皇帝不信。

  年底的时候果然皇帝以结党营私存谋逆之心扣押吕逸侯,交由大理寺,待年后审理。因为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就算能查出些东西也罪不至死,估计多半会判个夺爵。沈铖暗中找谋士去给吕家指了条明路,文武百官联名请愿求情,想必皇帝会顾念旧情从轻发落。

  后果可想而知,皇帝勃然大怒,却不等他发作,据说吕逸侯为保吕氏一族的性命,在狱中自缢而亡了。但他死了还给皇帝找个不痛快,狱中墙上用血书了八个大字,福兮祸依,天亡大乾。

  沈铖本来摘得干干净净,这事儿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却因为这巧合的福兮祸依,让他出现在了皇帝的视线里。皇帝冷静下来回头思考,这事事出突然,从开始到结束前前后后不过两个月,有这份心机和能力的,放眼朝野屈指可数,直觉始终很玄乎的东西,联系福王最近上朝的勤快程度,皇帝对沈铖是起了十二分的戒心。

  沈铖仍旧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样,打打瞌睡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皇帝不止一次目光冷峻地盯着他,沈铖微笑回应,皇帝从那笑容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柳卿自然也是听说了吕逸侯的死讯,想到最近沈铖总是在书房里待到很晚,明白沈铖一定是为了这件事在谋划。柳卿没想过要报复,但他很感激沈铖的这番心意,也担心他会因此惹上麻烦。

  晚间两人关起房门来,柳卿窝进沈铖怀里问起这件事,沈铖避而不答,只微笑着柔声道,“卿卿……从今往后,你可以安然入梦,不管是他,还是其他梦魇,本王都不会让它们扰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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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处置了吕逸侯和麾下一干人等,原先的差职多有空缺,几股势力都想安插自己的人,朝堂上天天争得不可开交,皇帝应是一时半会摸不透沈铖的目的,就一直模棱两可装作拿不定主意,加上年关将至其他庶务也较平时繁杂,就没给沈铖找什么不痛快。

  沈铖乐得悠闲,在府里和柳卿一起做装饰,主屋的对联和窗花,是他俩一起看着小丫鬟们给贴上的,柳卿认认真真指挥着告诉他们这个高了那个低了,早已没了当初刚来的时候见人就怯的模样。

  因为福王府上没有女眷,有些杂事也是送到沈铖面前过目,大到账册开销,小到过年时候要准备的瓜果小食,都得沈铖一一过目示下。其实几位账房先生和吴管家一直以来管得都挺好的,他也不过是年尾走个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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