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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铖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仍旧染血的衣服,稳下了心神。柳卿正匆匆端着一盆热水往里走,看见他醒了手一滑,盆掉在地上,水也洒了满地,但是柳卿什么也顾不上,奔到床边跪下,牢牢攥紧沈铖的手,“王爷……王爷……”
沈铖捂着仍旧隐隐作痛的心口,摸了摸柳卿的脑袋,他唇边还染着尚未凝固的血迹,自己抬手擦了擦,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柳卿噙着泪水连连摇头,“柳儿喊得不大……其他人,都在忙,好像没留意……小常,小常也不知道……”
沈铖更是松了口气,应溟平时不管将毒下在了哪里,自己最近都小心谨慎,可以肯定再没给过他机会。就算自己还不知不觉吃下了毒药,也断不可能突然发作得这般厉害。他吐血之前唯一接触过的东西是嫁衣,嫁衣也是宫里送来的,定是上面涂了什么相冲或者催化他身体里毒素的东西。
所谓乐极生悲就是这么回事,沈铖最近因为大婚在即,确实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皇帝要动他,最迟在大婚当日。
沈铖呼吸吃力面色严峻,柳卿不敢打扰他思考,只能抓着沈卿的腕试着把脉,但他学艺不精只知脉象冗沉杂乱,其他什么也诊不出来。柳卿鼻尖酸涩,心急如焚,泪水控制不住滚滚滑落。
自从柳卿到了沈铖身边,沈铖身上大伤小病不断,不能说习以为常,但柳卿多少能保持冷静,沈铖说的话他都记得,除了最初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恐慌而喊出了声,柳卿?~襃~嶜~趍很快想起上次王爷上次受伤时的状况,所以他没招来其他人。想着自己多少看了那么久医书,应该可以帮上忙,诊了脉才知道他有多不自量力,这根本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
沈铖则是在想,皇帝必然是已经找到了个由头,只待自己这边吐血昏迷就会发作起来,沈铖十分庆幸自己没有一睡不醒,侥幸占得这不到两日的先机。他所做的安排不算白费,只是如今这般仓促,小鹌鹑也是免不了一些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