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带来的后果就如霁和所言，他们陷入了无尽的追杀之中。
上个月，楚浸出去用身上玉佩去当铺换钱，便险些被那化为人形的当铺老板出卖绑回仙界，而昨天，他更是差点直接被天上袭来的秃鹫抓走。
凤族的势力是无处不在的，百鸟朝凰，无论是有无修为的鸟类，但凡发现他的踪迹都会上报凤族。
虽然有元黎在，所有来抓他的人都没能成功，但，楚浸有些厌倦这种时时刻刻躲藏的日子了。
一碗撒着青翠葱花的小馄饨被端到眼前，香气扑鼻。楚浸看着薄薄的面皮在清汤中沉沉浮浮，用勺子搅来搅去，却都没心情吃。
“元黎。”
楚浸倏然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为了自己的安危，便搭上整个九华山的声誉，更是让仙尊陷入到如今两难的局面。”
“你想什么呢？你不走，难道留着被他们抓吗？”
元黎道，“你我都知道到时候的后果。小九，别犯傻了，你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你千万不该跟我说你后悔了，想回去和仙尊认错。”
“这倒不会。”
楚浸的目光放在远方未明的天幕上，思绪沉沉。
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小九都没什么对不起霁和的。
小九用自己的命为仙尊换来了凤凰心头血，他至死都以为，自己只是丹华的替代品。
其实，小九早就知道仙尊和那凤族之主丹华是有红线之约的，却还是忍不住陷了进去，他觉得仙尊只是因为他长得像丹华才对他好，却也心甘情愿。
但，楚浸不一样。
他是个如果付出便一定要看到回报的人，太不对等的爱对他来说是种折磨，如果这一世他还延续着小九那种卑微到尘埃中的感情，他会憋屈死的。
咻——
耳畔忽然传来破空之声，历然而来。
楚浸心头一凛，下意识地躲避，他稍一侧头，颊边便出现了浅浅的血痕。
一只暗弩直直地擦过他的皮肤。
“谁？”
楚浸的脊背窜起一股寒意，却见，刚刚还佝偻着身子的馄饨摊老板已直起身来，现出潇洒温润的青年模样。
旁边的元黎却昏昏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元黎，醒醒。”楚浸忙去推他，却推不醒。
鹿知微慢悠悠地走过来，他笑了一声，声音如溪流玉碎，很是好听。
“别白费力气了，他吃了整整一碗我那迷魂粉，不睡满十二个时辰是不会醒的。”
“鹿医师，别来无恙。”
楚浸记得他，以往他每隔一月便会来九华山拜访，和小九有过几面之缘。但他每次同霁和交谈的时候，霁和从不许他听，所以他也并不确定鹿知微同霁和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