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和揉了揉他的头发，“小九，委屈你了。”
小九只是摇了摇头，在他身旁乖顺地坐下，少年的神情还有些凝滞，像是刚刚真的被那威胁吓到了一般。
两人相处温柔自然，并不刻意，落在众人眼前便是一对神仙眷侣。
23
骤雨落了一阵便停了，云开雨霁，此时天边隐隐地露出七彩的虹光来，日头也越发亮了。
可空气中的燥热却丝毫没有减淡，薄雾沉沉地积在山头上，预兆着下一场狂风骤雨的来袭。
丹华仍跪在原地，他的膝盖已经疼到发麻，却不敢起身。
“尊上。”他还不甘心，声音凄切地哀求着，“求尊上饶了我这一次，丹华今后再不敢犯了。”
昔日的凤凰卑躬屈膝，没了风骨，倒让旁人耻笑。
雷母拧着眉，忍不住开口道，“丹华仙君。你何必如此？尊上也没有要责罚你的意思，你这样苦苦相求，倒像是要倒逼尊上既往不咎了。”
“我绝无此意……”
也怪他平日太过高傲，树敌太多，以往那些和他打过交道的仙家们或多或少都对他的行事有些非议，但碍着他是凤凰不敢多言。今日，众人骤然听了他私底下和那翠鸟的那一番话，不禁都心中起疑。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明着是劝他起身，暗里却是怪他逼迫仙尊。
丹华额头上的汗水涔涔流下，他抬眼往霁和坐着的高位望去，却看不到霁和的视线，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没办法，他只能在非议声中站起来。
因为跪得久了，丹华起身时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身后一阵香风拂过，却是龙女虚虚地扶了他一把，笑容艳丽张扬。
月素挑了挑眉，道，“仙君可要站稳，别倒了。您这凤凰可是金尊玉贵的身体，若是倒了，这六界之中岂不是多了一件憾事。”
她这话里话外讥讽甚重，丹华却只能忍耐，咬着牙回道，“多谢龙女提醒。”
楚浸随霁和一同坐在高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一场闹剧，心中难得的生起一丝快意。
但，还不够。
比之丹华加诸在小九身上的罪孽，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皆失这种小小惩戒压根算不得什么。
楚浸用手肘碰了碰霁和，问他，“尊上。有关夺舍一事，是不是该审了？”
霁和微微颔首。
“你怕吗？”霁和没有看底下的人，而是转过头来问了少年，轻声道，“若是害怕的话，便一直待在我身边。”
楚浸摇了摇头。
“小九不怕。”
少年眼眸清亮，如夜空繁星，“只要在尊上身边，小九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