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和许久都没有说话。
再开口，声音沙哑。
“几十年，不过是这仙界一月。”他满目悲戚地看向楚浸，没了最后一丝活气，“小九死的时候，应当是很怨我的吧。”
“也许是吧。”
楚浸轻声道，“但他心肠那么好，也不会恨你，最多是怨自己命不好罢了。”
“是我害了他。”
“尊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
见他如此，楚浸便知道他是信了。
果然，这样半真半假地叙述还是最妙，他若是全盘告诉霁和关于系统的事儿，那他不仅可能会被霁和当成要魔鬼坏，也攀不着小九的交情了。
楚浸松了一口气，但还不能完全放松。他强调道，“现在，我和小九的魂魄可能是在一起的，我时常能感觉到属于他的情绪。”
这一点总不是假的吧？
555已经被他这一番操作震惊到了，他好佩服楚楚能说谎话不红脸。可仔细想想，楚浸说的竟基本都是事实，被美化过的事实。
霁和拧着眉，“你可以确定吗？”
“只是猜测。”
楚浸摇摇头，反问，“您觉得我不是小九，不也是猜测吗？事实证明，您猜对了。”
“我不过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罢了。”
霁和苦笑。
其实，这个怀疑是从几个月前开始的。小九自幼在他身边养大，霁和熟知小九的秉性，就算被冤屈，小九也不太会有断然逃跑的勇气。
之后，小九对他的种种言行更是令他渐渐怀疑。
“我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并不怀疑你的身份。真正怀疑的时候，是在你和丹华异口同声拒绝涅槃提议之时。”
楚浸叹了口气，“事关生死，我表现得有些慌张了。”
“不，不止。”
霁和道，“我觉察到了有人在丹华身上作祟。”
作为掌管六界的仙尊，霁和如今的修为已臻化境，在这个世界里，他对世间飞鸟虫鱼、乃至日光风声都格外敏感。
丹华答应涅槃时，霁和就觉察到了有人在他身上用符，而稍加探查便查到了那位提出涅槃之法的怀锦身上。
“我在怀锦身上，感觉到了和你一样不同寻常的气息。”
霁和问，“他便是另一个世界过来追杀你的人吗？”
“不错。尊上见微知著，实在让人佩服。”
“这种话就不要说了。”霁和道，“我能辨认清你又有何用？不一样是没觉察到小九是被夺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