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瑟儿听了,看向那两个孩子,年纪不大,穿着补丁缀布丁的短褐,目光怯生生的,鹌鹑一样地缩着。便转身到船舱里,抓了一大把果子点心,塞进那两个孩子手里,那二人起先连忙推说不要,等王妈妈一声令下:“让你们拿着就拿着!”才咽着唾沫,乖乖收下了。
宝瑟儿看见,只是沉默,慢慢地往岸上走去。
连天横从后面走过来,和他并肩,道:“要是喜欢,把他们买下来,陪你读书。”
宝瑟儿才没那么好心呢,放两个妙龄的美貌小厮在家里,慢慢地长开了,不想出事也要出事了,没好气地说:“不必了。”
连天横却不知道他把自己想得那么龌龊,以为他见到这二人,触景生情,动了恻隐之心,问道:“真不用?”
“王妈妈挑不到人,也会去挑别人,人各有命,咱们顾上自家就行。”宝瑟儿说完,也觉得自己气量越发狭小,所幸连天横也以为然,没有多说甚么。
一回到家里,两天不曾干正经活,全耽误了,宝瑟儿想起先生布置的课业,头疼得紧,也顾不上身体酸痛,快马加鞭地赶起来。
翌日先生见了他,莞尔一笑,头一句话,便是问他:“观你颜色,近日可有喜事?”
“先生说笑,哪里有喜事?”
“得偿所愿,自然是喜事。”
宝瑟儿目光流转,收起草纸卷,慢慢地将束口收紧了,打个死结,微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先生教我。”
—————————————————————————————
*是一种古老的传统民俗,结婚礼仪的一部分,指新郎、新娘在结婚当天的新房内共饮交杯酒
*亦写作“媃儿”。元代称妓女。
八三,纷纷瑞雪洒云屏
做了上回那件事,宝瑟儿是一点儿也不许他近身了,哪怕只是手搭在他肩膀上,都要拍下来,唬他走开些。
“宝儿,”连天横才纾解了些欲火,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折磨,心里有许多的话想对他说,可是都说不出,只能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宝儿……”当时这个名字是他随意取的,可是很动听,含在嘴里,真像一块宝贝了。
“别吵,”宝瑟儿把手里的算盘放下了,吩咐道:“去把那碗莲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