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走吧小潘。”连天横握着他肩膀,推开大门出了派出所的大院。
潘宜沉默不作声就把他挣开了。
行吧,连天横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来,蹲在墙角一动不动的。
他去把人给提溜起来,皱眉道:“怎么了?”
潘宜沉时隔一年的情绪猛然爆发出来,就跟吃了两斤冲天炮似的,冲着他大吼大叫,外加拳打脚踢:“我让你结婚,让你结婚,你结你妈逼的,你个死贱人!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他这会情绪完全失控,连天横看着也可怜,只能任他打骂,等他发泄完了,才抱着他,说:“假结婚,假的你不懂啊?笨!”
潘宜沉满脸通红,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弄得那大衣上全是口水,趴在他怀里,断断续续地骂:“姓连的王八蛋啊你……”
他哭完、闹完,心也冷了,慢慢地推开他,反正今天怎么样,也下定决心不能让他进门!
忽然间,连天横口袋里掉出一个东西,原来是个小塑料盒子,他捡起来,打开这盒子,里面全是水果硬糖的玻璃彩纸,在阳光下五光十色,亮晶晶的,足足有百十来张,把他眼睛都晃花了,低头呆呆地看了半天,连天横就拿着那个小盒子,跟外国电影里求婚似的,握起他的手,贴在额头上,谦卑地说:“小潘,我把烟戒了,糖纸都给你攒着,你原谅我吧。”
潘宜沉抬起袖子抹了把泪,咬着牙哭得抽抽的,连天横又带他吃了整四两馄饨补充体力。都怪他没出息,几个破馄饨,就把他结冰的心给烫化了。
“身份证,拿来。”他脸蛋上还带着泪痕,嘴角撇着,手掌摊开,下军令似的。
连天横就掏出皮夹,想也不想就把身份证抽给他。潘宜沉就把那卡片丢在热汤里,泡烂塑封,油渍把里面的纸给浸透,手写的墨迹也模糊了。
又伸出手:“钱包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