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洄:“我要换衣服了,你要出去吗?”他走到床前,提起一套衣服看向站在门口不进不出的人。
“刚好我也没换。”肖歧跳进来,撒开衣摆三两步走到他身边。“介意一起吗?”
叶凤洄:“介意。”
“哈?”这寡淡的人终于有了点反应,肖歧很欣慰,漆黑的眼珠盯着他,含笑道:“以后我们还要一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晚上还要同榻共眠,我觉得你需要习惯一下,我们坦诚相对的日子。”
他又问:“我要出去吗?”
叶凤洄背过身去,将最外层的斗篷脱下来,有些消极意味。“随便吧。”
一路风尘仆仆,他里外衣物都脏了,这人大方起来可真大方,背对着肖歧将衣物系数退了下来,露出雪白光洁的后背。
他的身躯纤细修长,就像一根兰花抽出得花枝,肩胛骨因消瘦凸起,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的原由,浑身皮肤雪白的有些发光。
叶凤洄赤裸着吐出一口气。“你换的话就别站在那里看我。”
肖歧心疑——这人是不是身后也长了眼睛。
他收回目光,开始窸窸窣窣解自己腰带,嘟囔道:“都是男人,看看怎么了?”低头褪裤子,无意中瞥见身后那双修长的腿,挪开目光。
“你要是觉得不好,可以转过来,我让你看回去。”
“不必。”叶凤洄拿了件干净衣服随意披在肩上。“屋外的泉水我可以用吗?”
“可以啊。”肖歧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系最后的腰封。“你要做什么?”
叶凤洄道:“我想洗澡。”
“好。”肖歧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叶凤洄只是简单批了件外袍在身上,衣带都没系,他知道里边没有穿衣服,手心的酥麻喧嚣的更烈,他强迫自己看向远处。
“你先洗澡,我去找花匠把门口的花挪走。”
肖歧走了,传来关门的声音。
叶凤洄垂下眼,左手缓慢抬起握住自己右手。刚才肖歧胸前挂的那枚玲珑枚卜丸,惊鸿一瞥。
六面均等,出于红木。
肖歧再回来的时候叶凤洄已经洗完澡穿戴好了,只是头发还湿着,所以散在身后没有去梳。他正赤着脚坐在案前看书,浑身放松的有些懒散。
多年未见,他一直以为,传闻中的年轻一辈楷模叶公子,会是一个礼教标杆——无论何时都穿戴得体一丝不苟,起码坐着的时候腰杆笔直挺拔。
叶凤洄听到脚步声没有抬头,依旧垂着眼,淡淡招呼:“回来了。”
“嗯。”肖歧在他对面坐下,见他这幅柔软放松模样觉十分难得。那乌黑修长的眼睫翘起扑闪,好似搔在心上细痒。
“之前听闻江家上上代家主江琼华容貌昳丽不输女子,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他是你舅舅,你也差不多吧。”
叶凤洄有两位舅舅,小舅舅乃当世剑尊,也是将他养大之人。大舅舅便是肖歧口中的绝世美人江琼华,是为命薄之人。
叶凤洄翻过一页书,不咸不淡道:“陈前辈说,我同舅舅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我……”
肖歧好奇:“嗯?”
“没什么。”他合上书,问:“你知道谢涯主住处在哪里吗?我需要去拜会一下。”
“不必了。”肖歧道:“用过午饭后所有子弟都要去广场集合听教,届时我们每位课业导师都会出现,你再拜会也不迟。”
叶凤洄略作犹豫。
“怎么?”肖歧手肘撑在桌上调侃。“舍不得你的小美人?”
叶凤洄看了他眼,低下头又把合上的书打开继续看。“不要胡言,她一个姑娘家经不起你这样嚼舌根。”
肖歧指着自己鼻尖结结巴巴。“我……嚼舌根?”
“我……我怎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肖歧一把将他手中书抽出来。“你给我说清楚,我不就说了句小美人,又没说她坏话,怎么就嚼舌根了?”他对这件事好像格外在意。
叶凤洄吸了口气,无意与他争抢。
索性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扶膝起身,绕至台前对着铜镜挽了个低髻用带子绑好。
“你不束冠吗?”肖歧问:“你即赐了字应当已过加冠之礼了吧。”男子二十岁行加冠之礼,赐字,此后束管,以名字相称。
“没有。”叶凤洄抽好带子整理了下。
明明是统一的蓝色发带,可肖歧觉着配在他头上好似格外好看,连这蓝色都刚好衬他的清冷。
叶凤洄道:“陈前辈提前赐了字,便用着了。”
蛊宗和剑尊行踪不定,叶凤洄这次离开不也知何年再能再见,临行时蛊宗大笔一挥为他提前取了字。
肖歧点头。“我也是提前赐字。义父说我原来的名不好听,可我又不想改,便提前为我赐字。”
叶凤洄:“嗯。”
肖歧见他如此冷淡,忍不住问:“你不好奇我原来的名是什么吗?”
叶凤洄显然不好奇,但为了配合他,只能索然无味问:“原来是什么?”
“算了算了。”肖歧算是摸透了他这老和尚脾气,无趣摆手。“我不想说了。”
作者有话说:
有什么我解释不到位的地方可以留言问哦,感谢~
凤出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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