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歧端着汤径直朝饭房角落走去，绕道叶凤洄身后，手一滑，汤汤水水尽数洒在他后背上，连带头发都打湿一片。
刘成舟：“……他是故意的吧。”
旁边人道：“方才还说不让我们招惹，他自己先去泼人家汤水。”
“是嫉妒吗？”
“嫉妒叶凤洄天资高，他也怕自己丢人。毕竟叶凤洄隐世这些年，他是外界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有危机感了吧。”
“对不住对不住啊！真对不住!”肖歧原本只是想泼两滴算完，结果手没稳全倒上了。急忙掏出帕子手忙脚乱给他擦。
“肖歧你故意的!”谢念恒拍着桌子站起来。“这么宽的路你非要从这里走。”
“我自己来。”叶凤洄张开五指，柔和却不容反抗的把肖歧推开。“无妨。”
肖歧心虚，忍不住偷瞥观察着他——叶凤洄轻抿着嘴，依旧一脸寡淡没有多余表情。
心想着应该没生气吧。殷勤道：“衣服都湿了，回去换一件吧。”
“我陪你……”
“念念。”叶凤洄抬起眼，对着火冒三丈的谢念恒温和一笑。就像一滴浓墨在水里悄无声息晕染开来，俊秀眉目更加清晰。“晚些我再去拜会。”
肖歧：他竟笑了？
从认识到现在，叶凤洄面对它一直都是无悲无喜了无生趣态度，肖歧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别的色彩。原来这人会笑。
“好。”谢念恒欲言又止，见叶凤洄手里帕子上沾满浓重味道的汤水，忙掏出自己的给他。
玄门重礼，像帕子这种贴身之物不会随便授受。
肖歧以为叶凤洄不会接，可他十分自然的握在手中道了句：“多谢。”
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肖歧愣在原地，见那身影离他越来越远。
“肖歧。”谢念恒狠狠瞪着他警告：“这次修学你要是想赢凤洄哥哥，就堂堂正正的来。别暗地里做这些下做事。”
“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要是敢在背地里害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被这么趾高气扬的训斥，肖歧突然觉得有些嘲讽。
不知何时他们之间已经插了外人。
不，或许他在叶凤洄眼里自始至终就是个外人。
谢念恒撂下话后甩袖离开。
史子辛等人见这边偃旗息鼓才敢围过来。“喂。”
刘成舟犹豫道：“肖歧，你这样不太好吧。”
“什么？”
“你要是也怕就说出来嘛，我们从长计议，不然你这样也没法帮你。”他看着谢念恒走路带风的背影。“这小魔女他爹可是风后涯涯主，吓死了。”
肖歧冷笑：“你们也觉得我是怕输给他，所以故意针对他？”
“不然呢？”史子辛摊手。“不然那你为何要找他麻烦？”
“我……”肖歧咬牙。“我懒得跟你们解释。”说着把空碗往刘成舟怀里一推，气冲冲的跑了。
吃过饭后便是广场听教，广袤的大理石广场之上，八根通天柱镌刻蟠龙而起，下方尽是粉嫩的山茶，细腻的花粉掺杂香气飘在空中。
刘成舟一溜小跑过来，见肖歧身后还有个位置忙插进去。
“谢谢啊，东西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肖歧烦道：“走开，这位置不是给你留的。”
“不是给我留的你给谁留的。”刘成舟环顾一圈，他们的狐朋狗友们都站好了。“大家都在啊。”
一道姗姗来迟白影从入口进来。肖歧烦躁的脸色立刻转为如沐春风，招手道：“叶……”
“凤洄哥哥来这里。”谢念恒直接跑过去，拽着胳膊把人拉到了最旁边那排。“我给你留了位置。”
叶凤洄轻笑，任谢念恒挽着偏离，二人站在花丛边交谈着，也没捂帕子，唇边一直带笑。
肖歧还讷讷放下手。
“啊？”刘成舟追问。“你给谁留的。”
肖歧背过身。“给你留的。”
叶凤洄抬起眼皮看着那道失落颓然的背影，随即又垂下。
凤出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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