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珏眼睁睁地看着右上角又倒退了百分之五的任务进度,忽然就懂了。
他想:这是他的宝贝在往外地释放不安与不满足的信号啊。
——他的宝贝想和他在一起过一辈子,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在反复地告诉他的宝贝说不可能。
“有什么治疗的方法吗?”路珏问。
本来就哑的嗓子在此时此刻显得又哑了三分。
大概是因为他也害怕,害怕对方说无药可救,更怕对方说会有什么惨痛的后果。
只是那位看着路珏冷得不能再冷了的脸,也同样吓得够呛。
他胆战心惊地抹了两下从额角处滑落的冷汗,而后结结巴巴地回答:“如果您朋友选择保守治疗的话,靠药物大概还能活上个三五年的。但如果是选择做手术的话,那么最终结果是十年还是一瞬可就说不准了。毕竟这类手术的风险太大。”
那位说着,还偷偷地抬眼瞥了几下路珏的神情。
怕对方嫌三五年太短。
殊不知那已经比系统给出的倒计时长一点了。
那位又悄悄地看了看宋忱的漂亮脸蛋,苦口婆心地说:“而且这类手术挺熬人的,也不是什么一劳永逸的事,不仅术前术后都得静养几个月,而且术后八成还得反反复复地住院折腾,最后可能反而把好好的人折腾得抑郁了……”
那位极尽详细地给路珏分析了半天的利弊,最终给出了他的推荐答案:“所以我建议路总您还是让您这位朋友保守点地吃药治疗比较好。”
就在他们说话间,同样是这个病症的一位中年男子被其妻搀扶着路过。
不过十几米长的回廊,那位愣是龟速地走了很久。
——甚至或许用“挪”这个字来取代“走”会更合适一点的慢。
以至于那位刚走到了回程了一半,就已经完全崩溃地说不出话了。
哭着说自己是家里的拖油瓶,是其妻的负累。
路珏沉默地看了很久,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心石彻底地摔了个粉碎。
倒是宋忱本人深呼吸了一口气,保持着冷静地问那位院长:“手脚不灵活之类的,是什么手术后的后遗症吗?”
后者欲言又止地组织了会儿词措,面露难色地道:“病毒倒也不至于转移到那儿去。”
他说:“充其量就是疼的。即便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发散思维都疼得睡不着的那种疼,更遑论是下地快走。一集中精神就容易崩溃。”
他不知真假地夸张道:“之前还有患者说疼的快把牙给咬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