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收好后,樊奕将这两日所遇到的事情悉数告知母亲和妹妹,只是隐去了绮梦是花魁这一身份,只说救了个人。并从怀中拿出银两递给林氏。
他道:“娘,我已经将作画拿到书肆里寄卖,加上手上道这些,足够度日,娘和妹妹也不用再做针线活,那太过伤眼。”
林氏抬手摸了摸樊奕的脸,欣慰道:“就依奕儿所言。”
如芸则拉着自家兄长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娘,您先坐着。今儿难得高兴,我要多做几道拿手好菜!哥哥不如来帮我打打下手吧。”
樊奕任由她拉着,笑着一起去了厨房。
半晌后,正厅的桌子上就摆上了几道素菜。樊奕一家坐在一起,她们以茶代酒,彼此相敬,和乐融融的开始吃用膳。
樊奕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小两位女子,心中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他坚信自己,会慢慢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他这副身子虽然只十六,但他的心智快达到不惑之年。
樊奕吃着饭,心中慢慢地盘算着:科举肯定是要考的,他明日依旧要去镇上,去打听县里的文人墨客最喜举办的文会,想办法弄到请贴,尽量多结交朋友。
只有打响了名声,别人才会对你有印象,继而才认识你这个人。
而此时的他,最缺的就是人脉,这偏偏是最急不得的事情。
樊奕看着母亲和妹妹脸上的笑容,心想:就算尽我所有,也要让她们如今日般喜乐无忧。
春苑里,王爷坐在二楼的敞厅内,正闭着眼听着从正厅挂着薄纱后传出的,为他弹奏的美妙琴音。
他一手执着酒盏,一手随着音律轻轻敲击着面前不高的香案,神态悠闲自若。
待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时,旁边跪着的姑娘立刻执起酒壶,为他斟酒。
一曲毕,季兰殊拍了拍手,弹琴的姑娘行了礼,很快就退下了。
绮梦抱着琵琶,莲步轻移,走到薄纱帏幔后坐下,她轻拨着弦,婉转清丽的歌声带着道不尽的惆怅,回荡在二楼的敞厅内。
只听那绮梦唱到:
世人皆道情缱绻,星月相辉意缠绵。
一朝无情即陌路,何必当初曾相见!
季兰殊一听,便觉自己精神一振。他放下了酒,细细聆听着这美妙的旋律。
待绮梦一曲唱罢,季兰殊将人叫到跟前。细看之下,见这姑娘长得娇媚可人,眉宇间风情万种。他心中还算满意,问道:“这词是你写的?”
绮梦立即跪下,微红着脸,软声应道:“回王爷,是妾身所写。若王爷爱听,正巧妾身今日得了首新词,妾身再为王爷唱一曲?”
季兰殊看了她一眼,起身往楼下走去。
心思通透如绮梦,不禁一喜,连忙站起来,抱着琵琶就跟在了王爷身后。
出了春苑,季兰殊接过仆役牵过来的马,一个翻身蹬了上去,由左一带路,骑着马向他新卖的宅子走去。
绮梦则乘坐她专属的轿子,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走。
不过走了两刻钟,就到了新宅院前。季兰殊打量了几眼这小小的宅子,抬步走了进去,绮梦则由侧门进。
这一夜,楚王爷的新宅子灯火通明,丝竹绕梁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