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穆捂住耳朵,转过身,这才看清楚它的全貌,是一只橙黑相间的成年东北虎。
杨穆眼皮跳了跳,东北虎是世界伤体型最大的虎种,眼前这只野兽,体长两米多满身腱子肉,还一脸警惕地盯着自己,没有人能在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且带着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下保持镇定。
但杨穆也只是眼皮跳了一跳,然后就神色如常地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有一个巨大的双开门冰箱,上层放着一些水果蔬菜,下层塞满了肉。这些都是刚送过来的。从冰箱里拿出来,杨穆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对于厨艺这方面杨穆是很有自信的,他家的大老爷们儿们一个赛一个能炸厨房,他年少当家,很小的时候就掌管了厨房大权。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杨穆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一丝温柔。
橙黄相见的某个家伙趴在厨房门口,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它的眼神晦暗不明,也不知道那颗巨大的脑袋里现在装着什么东西。
杨穆挽起袖子,露出一节干净的小臂。手起刀落,各种配料就被他切得细碎摆放整齐放到一边。知道那家伙就是喜欢撕咬,所以杨穆并没有把鸡肉砍碎,而是整只丢尽锅里,煮到九分熟,血味消融,酱料入味以后,杨穆就把肉捞了出来。
但到了这一步还没完。虽然早听说古有以身饲虎的典故,但不曾想过这事有一天会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朝外看去,它早已经不耐烦了,在厨房外面烦躁地走来走去。
幸好它再怎么不耐烦,也不至于进厨房来打扰他。
杨穆将袖子再往上卷了卷,一条刀痕露了出来。等整只手臂都露出来,才发现他白净纤细的手臂上全都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痕。
有些只剩下淡淡一条痕迹,有的刚刚结疤,粉粉地鼓起一条棱,密密麻麻看起来骇人极了。
杨穆抽出刀架上最小的那把刀,面无表情地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立马涌了出来,猩红的鲜血衬得他白净的手臂更加苍白如纸。杨穆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将手臂拿到菜盆上方,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煮熟的鸡头上,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整个画面极为诡秘。
杨穆手法熟练,刀口不深不浅正正好,血不再外涌的时候盆里的血也差不多足够了。杨穆收回手臂,用纸巾将手臂上未干的血迹擦干净。
杨穆用勺子搅了搅,使那份殷红彻底消融于汤汁,才端起盆给外面那个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家伙送去。
杨穆刚把盆放下去,那家伙就火急火燎地扑了过来,两只前腿扒着饭盆,指甲深深地扣进铁片里。虽然它低着头,但杨穆知道,这时候无论是谁上前去,都毫无疑问是在找死。
而杨穆自己则是就着剩下的汤汁和菜叶扒了两口饭,他胃口不怎么好,但为了避免自己失血过多被送进医院,他强撑着吃了两碗。
杨穆放下碗的时候,门外的那家伙也把那么大一盆肉吃了个精光,正恋恋不舍地舔盆。
吃饱喝足,那家伙看起来温驯了一些,连杨穆轻轻揉他的脑袋,也只是不耐烦地弹了弹耳朵。
杨穆心下松了口气,它对他亲近一分,也就意味着自己受伤的机会少一分。不过他也没有得寸进尺,摸了几下就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