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两秒,接着努力摒弃脑海中的所有悲伤,难过,不解,拿出了平日工作的冷静与理性,甚至朝着花艽微微一笑,“虽然是很久了,但我一点也不想见你。”
曾经也是缠绵悱恻的爱人,分手多年,再度相见,却要强颜欢笑,各自祝好,这老土的小说情节使得他更加不耐了几分。
想到这里,他低声笑了笑,故作悠闲地说:“我先走了,还有人等我。”
未等花艽回应,他便又朝电梯处走去,不再想待在这个是非之地。
不听,不闻,不看,当做从来没遇见过,就好了......
他给自己打足了勇气,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打算坚硬到底,一走了之。
谁知就在他转身的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呼啸,一道微软的身躯忽然贴身他的后背,两只细长的手臂环上他的腰身,直接接将他拽入了右手边的包厢内。
这件屋子里空无一人,两人一进入,包厢门便被砰得关上。
卿忱以只觉一阵天花乱坠,电光火石间便被一阵力道狠狠摁在了包厢又厚又重的门上,撑在门上的肘部传来的一阵疼痛,让他一下子清醒了。
“别走……”身后那人语气中带了些许哭腔,软软糯糯的,让人分外怜惜。
卿忱以身体僵硬,感受着身后许久未有过的亲密,顿感鼻头酸涩,但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道:“已经是过去式了,何必装的这样动情。”
顿了顿,他用力闭了闭眼,“再说……五年前是你先提的分手。”
他知道,多年前的那一场不告而别,始终是两人心中最深的隔阂,无论从什么角度回忆,那件事情都避无可避。
果不其然,身后的花艽听见这句话,娇软温热的身躯轻轻颤动,紧接着却直言道:“我后悔了。”
“……”
“我没后悔。”卿忱以用力闭了闭酸涩的双眼,说着知道会让花艽心寒和难过的话:“我庆幸当年你提了分手,放我自由,好让我遇见更好的人……”
这段话机械般说出口,撕扯着两个人的心。
“我错了。”花艽迅速打断他,像是不想再听这些刻薄而又刺耳的话语,松开环抱着他的双手,绕与他的身前,与他对视着:“我现在回来了,我现在想弥补,干什么都行。”
“我是为你回来的!”
卿忱以听见这段话,倏尔回想起当年那番隔着千山万水的分手电话,那时候花艽的语气也是像现在这般,认真中带着坚定决绝。
他似乎一瞬间回到了五年前,一个少年傻兮兮的举着电话,认真的站在路中间接听的样子。
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细微的电流声,他说:“卿忱以,我玩腻了,本来打算是直接走的,想了想还是跟你说一声吧,免得你一个人在宜城苦巴巴地等着我。”
这段话说完电话随即便被挂断了,那边的人像是很着急,似乎不想听他的回应,也不是商量,只是处于可怜他,跟他随口提的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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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凭什么?
“五年前你说走就走,弥补...干什么都行……”卿忱以轻笑一声,微微垂眸,用尖刻不屑的眼神看着他,故作轻佻问:“干//你呢?行不行。”
这句话一出口,他便感觉到心脏猛的抽痛一下,而面前花艽的脸色,也变得一片惨白。
相识那么多年的恋人,最是懂得对方的忌讳和原则,他故意这样说,就是希望花艽能像从前一样找不到回言的措辞,好让自己能够成功脱身。
时间相隔得太久了……久到他现在看见这个人,第一反应是逃离,而不是做出当年所幻想的质问。
他的脑海中思绪飞舞天人交战纠缠着,一幕幕都是曾经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拥抱,接吻,互诉心事,一句句都是缠绵悱恻的情话,温柔的,嗔怪的,那时候的花艽害羞又腼腆,无论做什么都要脸红个半天。
他怀念,却又不敢怀念,他以为自己会得到拒绝或是不可思议的谩骂,谁知下一刻,面前那人脸不红心不跳直视着他,认认真真轻声答应:“行。”
说着便要凑上来摸他的腰带。
卿忱以一惊,倏然攥住他的手,不禁有些恼怒:“你现在已经这么没有原则了吗?”
“只是对你啊……”花艽说的很诚恳,小脸上还带着几分惴惴不安,“只要你高兴的话,怎么样都好。”
“......”卿忱以闻言轻叹一口气,找不到丝毫得逞的快//感,只感觉心脏沉重的不像话,还泛着隐隐约约的疼痛感。
半响他轻叹道:“我......只觉得好像已经不认识你了。”
卿忱以不知道这些年他遭遇了什么,为何性情大变,为何忽然回国,也不想过问从前为何一言不发决绝离去,他只是忽然很想念,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小书呆子。
他记忆力的花艽,性格自闭又内向,但却善良无比,是一朵洁白无瑕的水仙花,每当他那双干净的眼眸认真看向谁的时候,都像是在洗剂别人的的灵魂。
即使是当年匆匆的最后一眼,最后一通将卿忱以打入地狱的分手电话,与他而言都是无比美丽清澈,让他留恋至今的画面。
到底是因为什么,使得一个人完完全全性情大变……
【作者有话说:花艽(j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