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唐楼并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知道怎么面对周虞,眉眼是往下看的。
唐楼等了一会,没有听到下文,接着问:“以为什么?”
“以为你在想我呢!”周虞的嘴角略微勾起,字句说得暧昧,可语气却很疏离。
是在想你。
唐楼眯了眯眼睛,刚洗完澡的他,没有戴眼镜,有些不习惯。他只觉得面前的周虞,真实得很虚假,不敢相信自己和他在一起。
眼镜大概还在洗漱台上,要不要去拿?他想要好好确认一下。
正想着,他的脚已经转向卧室门口的位置,准备离开。
“又要去哪?”周虞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丝毫不给他转身的机会,“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吗?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我没有。”唐楼的情绪也没有那么好,听到周虞那么一说,有些急,“我就去拿眼镜。”
“认不出我吗?才两年啊!”周虞松开手,双手举过头顶环抱,调侃着缓和气氛,“唐教授可真厉害。”
唐楼:“还醉着吗?”
周虞:“……”
“醉了就先睡吧,我去客房。”唐楼不明白周虞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是什么原因,也不想再和一个“醉鬼”理论。
一个副教授也就只会在周虞面前,会词穷,不知道下一句话的内容。
“我没醉。”周虞咬了咬后槽牙,眼神巡视着唐楼的脸。
“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唐楼突然想起之前听过的这句话,回忆起自己上回喝醉,语无伦次的样子,估计和周虞这会差不多。
“这么伶牙俐齿了吗?”周虞没见过那么会“顶嘴”的唐楼。真是不一样了。
他松一口气,露牙一笑。
窗外的雪已经很大了,簌簌地往下落。夜色深沉静谧。
屋里的两人僵持了好一会,最终是周虞败下阵来,重新躺回床上,还顺带拉开毛毯的一角。
他漫不经心地邀请:“一起睡呗。”
周虞的动作过于自然,令唐楼有些恍惚。
你也是这样邀请唐浚的吗?或者说,你更希望站在这里的人是唐浚?
唐楼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短平的指甲死死抵住掌心肉,阵阵钝痛感传到心尖。
真是可笑!
他喜欢周虞,周虞喜欢唐浚,唐浚什么都不知道!
他离开两年,周虞还是没能表白吗?
也是,表白的风险那么大,反正工作生活几乎形影不离,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是……唐楼。”他说出这几个字,花了一点时间,在唐楼两个字上,停顿的时间更长一些。
“呃?什么?”周虞侧身躺在床上,面色已经有些不悦,“我知道你是谁!我又不傻!”
“我不是唐浚。”唐楼的心颤动得更厉害了,四肢的血液都不停地涌回,光着的双脚感到冷了。
“你阴阳怪气地干嘛!”
“……”
“我当然知道你是唐楼。Y大考古系最年轻的副教授,一声不吭跑去非洲联合考古的领队,还一待就是两年,杳无音信。你是在研究什么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还是找什么惊天大宝藏?一个电话,一个消息都没有!”
“周虞……”
“怎么我说错了?这个人不是你?”
“我打了电话。”
“对。你打了!你打给唐总,唐浚,思琪,甚至还有小猛。就是……就是不联系我。”
唐楼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真的抓不住这段对话的重点。
周虞是在生气吗?因为自己没有联系他?
不应该啊。
明明,那天他说……
他说……
周虞越说越气,酒醒了,睡意也全无。他腾地起身,撞开唐楼,直冲冲地往门口走。
“你去哪?”
“你说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