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啊。先坐会吧,他们兄弟俩在楼上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唐达理穿着宽松的红色毛衣,看上去很喜庆,心情不错的样子。
兄弟俩?唐楼来了!
周虞的眼神立刻往楼梯方向瞄去,然后心里暗嘲:这不是废话嘛。这是唐楼家,他在是应该的。而自己才像是个外人吧。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了两杯功夫茶,惴惴不安。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之后,他没有见过唐楼,电话也不敢打,只能忍着。
“哥,我快饿死了。吃完饭再找吧。”阿浚三两下地跨步下楼,轻快地跳过最后几节楼梯,脑后扎的小辫子揪揪抖动两下,“周虞哥,你到了?”
他对周虞笑了笑,又回头对着唐楼小声说:“你俩怎么没一起来?”
唐楼拍拍阿浚的肩膀,没有说话,看都没看周虞。
周虞看出他还没有消气,着急地喊了一声:“唐楼。”
唐楼这回躲不过去,回过神,扶了扶眼镜,像是刚见到他人一般,礼貌问候:“周虞哥,好久不见。”
这种疏离的态度,打得周虞一个措手不及。
“上回演唱会,你俩不还见到了,一起坐车?”唐达理见两人之间不太热络的模样,习惯性地圆场。
“嗯。”唐楼应了一声,“好像是吧。”
几个人一起往餐厅方向走。
周虞赶紧走到唐楼旁边,拉着衣角说:“小楼,别生气了。我都怕了。”
“我没生气。”唐楼垂下眼睛,抿着嘴,惜字如金。
一张大圆桌,也就坐了几个人。唐达理旁边坐着欣姐,虽然没有明言,但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些年来也算是心照不宣了。欣姐身边是阿浚,一直摆弄着手机。
唐达理一招手:“唐楼,坐我旁边,有两年都没有一起吃年夜饭了。”
唐楼识趣地坐了过去。
这样一来,周虞就被夹在兄弟两个座位的中间。
“桌子那么大,大家都分开些,宽着坐嘛。”欣姐一向心明眼亮,一眼就看出周虞正和唐楼闹着别扭呢。
她大概猜到是那些采访的原因,所以也没有点破。唐楼的身份太特殊了,说到底还是唐达理的大儿子,惹恼了他没有什么好处。
“周虞你妈妈今年过年来Y城吗?”唐达理卸下平常的商务做派,开过酒后,像个大家长一般地拉起家常。
“应该会过来吧。”周虞放下筷子,偷偷瞥了一眼唐楼。
“记得去年来,就催着你结婚。今年怕不是要给你带个女朋友来啊。”唐达理只是开个玩笑,说完就自顾自地笑起来。
唐楼正喝着鱼汤,烫得喉咙一阵发痒,直接呛得咳嗽起来。
周虞眼疾手快,立刻起身给他顺顺背,关心地说:“慢点喝,烫。”
直到唐楼不再咳嗽,脸没有那么红以后,他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她就是瞎操心。我还得多打拼几年。”
“你小子就会哄人开心。”唐达理端起酒杯,朝周虞点点头,又嘱咐,“姜总那边,你可别太怠慢了。”
“知道了。”
唐楼这回学乖了,送到嘴边的筷子直接放下了,不吃总行了吧。
他默默叹了口气,心想,差点把姜总都忘记了。
一餐饭下来,他没有主动说几句话。只是唐达理问他安排,他如实回答,有一说一。
“过几天,我就得去敦市,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确定。”唐楼决心不再去看周虞方向,转头像是汇报工作一样看着唐达理,“有个学生受伤,去不了。所以,他的那部分工作我得接替下来。”
“自己小心。你去的地方都很偏远,要是有什么情况不对,就回来。”
“正常工作,没什么特殊的。”唐楼浅笑。
吃过饭后,唐楼提起想要找本书,就借口离开了聊天局,一个人上了二楼。
书房不算小,之前和阿浚已经找了一遍,但没有找到。
所以,他打算自己再找一遍。
他正点着脚,仰头看头顶上的书名时,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了。
他以为是阿浚,头也没回地说:“你不是嫌累,不想帮忙找了吗?”
结果,后背直接贴上了一个人,温热的鼻息带着明显的克制:“小楼。”
不用说也知道,只有周虞才会跟着他上楼。
“松开。”
“我不放,你都不理我了。我再不抱紧一点,你就跑了。”周虞一肚子委屈,从进门到现在,唐楼一个好眼神都没给到自己,“你不能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