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侍郎,这……”
“这真是好的很。”微微一笑,齐昭彦便掏出了钱给了婆婆。
……这齐昭彦,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有缘物曾有缘人。”似乎是看出来燕宸的想法,齐昭彦笑着说到:“我今日见着燕郎,着实欣喜。所做之事,不过都是高兴罢了,燕郎不必在意。”
“……得齐侍郎此言,燕宸有幸。”
“哎,燕郎实在是见外了。”齐昭彦拂手背后,和燕宸一起走在街上,“你我都是大凉的臣子,互相照拂是应该的。”
官场之外相见,你也不必拘于礼节,叫我昭彦便好。
闻言一笑,燕宸并未听他所说,“没想到齐侍郎是个随性之人。”
齐昭彦倒也不再纠结这个称呼,接着说到:“我等随性,却也比不上燕郎。燕郎十二岁带兵出征,骁勇善战。”
可是让我钦佩不已。
“齐侍郎。”燕宸停住脚步,侧头看向齐昭彦,“想来你也是个明快人,何必一言一行,都来试探我?”
“哈哈,燕宸果然是燕宸。”齐昭彦笑笑,“不过咱们俩不是彼此彼此吗?”
既然燕郎不愿与齐某再附和下去,那齐某也就直言了。
“当初陛下说要把你收入军中,我上书阻止,却仍未能动摇陛下的心思。”
“哼,恐怕不止你一个人阻止吧。”燕宸不以为然。
齐昭彦笑笑,说其他人上书,大都说的是大凉不过开朝六载,陛下又年幼,还需先安抚民心。
你既为前朝太子,又有功德在身,实在是个隐患。即刻处死,民意不服,流放边疆,唯恐再起。
“所以那帮子文臣都建议将你软禁,而后等事情淡漠,再赐死。”
燕宸并不意外,“此事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过是从善如流的一辈。”
“哎,燕都卫此言差矣。”齐昭彦笑得温润,然而下面说出的话却让燕宸背后一寒。“齐某上书,请陛下立刻暗中处死燕宸。”
看着燕宸一脸惊恐的表情,齐昭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怕是吓着燕郎了,齐某道歉。
缓了片刻,燕宸又恢复到平时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齐大人,这是在威胁我吗?”
“哈哈,燕郎多心了。今日不过是偶遇燕郎,讨个吉利。”他迈开步子,继续不紧不慢地走着,语气也颇为轻快,“既然陛下留你,我身为臣子,定然是要谨遵皇命的。”
你我既然做不成敌人,做朋友也未尝不可。
燕宸走在齐昭彦身后,看他拂手的身影,心中不是滋味。
敌人?朋友?
真是可笑至极。
好在如今梁玄靓并未杀我,我还有时间,陪你们玩。
“朕看你这腰上的玉佩不错,燕卿自己买的?”待到夜里值班,梁玄靓要通宵批阅奏折,点了燕宸守在太华殿外面。末了些时辰,他唤燕宸进来,本以为他是有事差遣,却不料问起了玉佩的事情。
“是齐侍郎所赠。”
“齐昭彦?”
“昼里臣去了坊间的街市,碰到了齐侍郎,他便赠了臣一块玉佩。”梁玄靓微微思索,不禁大笑了起来。
燕宸被他这笑弄得不解——这对君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谁知梁玄靓突然又停止了笑声,一脸严肃地看着燕宸,说昭彦果然是有心,知你守在朕的身边,佩戴也得得体一点。
“不过说到底你是朕的人,此等事情他也操心,真是多管闲事。”
听梁玄靓责怪起齐昭彦,燕宸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梁玄靓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过两日朕要去坊间看看,你便跟着朕一起去吧。”
“是。”
对燕宸这恭顺的反应让梁玄靓心情十分复杂,他皱着眉摆摆手,说下去吧。
……真是不知好歹。
“怕是陛下这不知好歹是在说臣。”齐昭彦听梁玄靓说了此事,竟是觉得好笑,但又不可拂了君王的面子,于是躬身说到:“是臣随性了,一时忘了燕宸的身份,还请陛下赎罪。”
梁玄靓刚换好了常服,伸手抚了抚袖口。他抬眼看了齐昭彦一眼,“你这随性可真是随自己的心思。你以为朕看不出来你送燕宸玉佩的用意?”
雄为麒,雌为麟,寓意太平盛世,天下统一。你这是在提醒燕宸,他如今的处境。也在告诫朕,不要孩子气度用事,要以江山社稷为重。
齐昭彦作了一揖,恭声道:“陛下心思透彻,臣这次是耍小聪明了。”
“齐昭彦啊齐昭彦,朕该怎么说你。”梁玄靓叹了口气,“你啊,有时过于聪明了。”
“陛下于我有再生之恩,臣自然要多为陛下考虑。”齐昭彦说,“况且后宫新封了王美人,陛下当是早为我大凉做打算。”
“呵,行了。”梁玄靓叹口气,“说到底你与朕一起长大,于情来说,你如我兄长,我定是不会为难你的。”
走,陪朕去坊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