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第七书>历史>梁间燕by白心逸> 第六十五章 未尝不可

第六十五章 未尝不可(2 / 2)

  大人,你当真如此冷酷无情,连自己的亲骨肉也可以置之不顾,甚至置于死地吗?

  “我的亲骨肉?”燕宸冷笑一声,“只怕他还未来到这个世上,就已经被恶人盯住不放了。”

  “大人还是不信我?”

  “你之心所善,我看在眼里。至于是谁在背后搞鬼……”话及此处,燕宸剑锋突转,破窗而出。窗外偷听之人被这一剑吓得退后两步,转身就要逃走。傲英紧着轻功落地,与这人过上几招,将这人擒住。

  哥舒安被眼前这一幕弄得十分茫然,待傲英把人押进来,那人竟是吉娜。

  “看来阿跌舍尔的管教不行,你这听偷听的本事和武功还需要多加锻炼。”燕宸道。

  吉娜冷笑一声,“与大克伯比起来,奴婢的武功和能耐可是差的远了。”

  “我一直以为,哥舒安才是阿跌舍尔派来我身边监视我的人。可与哥舒安相处的时间,我见她心存善念,心思单纯,实在是不像耍心机的人。可以,我对阿跌舍尔的了解,他把哥舒安嫁过来,定不只是想利用联姻来牵制我。况且中秋之夜的事情实在蹊跷,马厩又着了火,当时服侍我的侍女是你……”

  “大克伯既然已经知道是我,又何须来对证呢?”吉娜说,“大克伯杀了我也不会有什么用的,来人还等我传消息,可汗本就对你疑心,若是收不到我的消息,您这大克伯的位置怕是也坐不下去了。”

  燕宸一笑,说:“怎么在你心中,我就是这等贪图荣华富贵的人?”

  “卖国求荣,前朝余孽,你不过也就是可汗手下的一条狗,我在此奄奄一息,你又何尝不是苟延残喘呢?”

  “不许对大人无礼!”傲英闻言,十分气愤,欲要教训吉娜。燕宸却抬手拦住。

  “前朝余孽,呵,我好久没有听到过这四个字了。”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在苟延残喘。不过苟延残喘能活下去,也比你这种将死之人要强。

  “想来你家小姐对你如此信任,你却也令她能完成任务。”燕宸看了哥舒安一眼,“明明知道我不会让哥舒安留下我的血脉,这还是哄骗着她。你和哥舒安一起长大,就没有丝毫不忍吗?”

  哥舒安一愣,脑海里浮现出无数吉娜跟她说过的话,这才觉得这些话是别有用意——原来自己一心为燕宸,竟是被别人给利用了。

  可吉娜却丝毫没有愧疚,“哥舒安没有本事,不能为可汗做事,这是突厥的耻辱。这种没用的人,根本就不配成为突厥的子民,我干嘛要怜悯她!”

  “吉娜……”终日相伴的女子竟是这副面孔,哥舒安心中无限悲凉。想当初她出嫁时的时候,大哥特地让吉娜陪着她来,就是因为她和吉娜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是主仆关系,却更似亲姐妹一般。然而自己在对方心中不过是一颗棋子,甚至不堪用。哥舒安终于是忍不住,泪水决堤而出。

  燕宸见此,又转过脸看向吉娜。“我想知道你都跟阿跌舍尔说了些什么消息?”

  “哼,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出卖自己的族人吗?”

  “不说也罢。”燕宸叹了口气,“傲英,把她关到地牢里,后续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办。”

  “属下遵命。”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事情,让白徐实在是震惊——我不过就是过来帮人诊个脉,怎么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哎呦,好像又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等到屋里只剩下他与燕宸,还有哥舒安三人,白徐就觉得这气氛更不对劲了。燕宸冷冷地看向哥舒安,哥舒安的面上带着悲伤与恐惧。白徐就看不得人可怜,便说:“哎呀,这事儿都已经结了,还这么严肃干什么?”

  燕宸却说:“去把打胎药拿来。”

  “大人……”

  “我说你落着这孩子没完了是吗?”

  “我叫你去拿打胎药。”

  “医者父母心,哪有害人的道理?”

  “燕氏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哎哟,你可气死我了。”白徐不想和燕宸绕弯弯,“我晓得你不想让这个孩子到世上受苦,可怎么来说也是一条生命。你对百姓尚有怜悯之心,上天又有好生之德,怎么就不能对自己的孩子宽恕一点呢。”

  难道失去亲人的痛还不够让你难过,你还要是一次丧子之痛吗?

  听到白徐这样说,燕宸不经想起自己亲人惨死的景象,本是高贵的燕氏皇族,却任人践踏。父亲被曝是在西市口,他却只能躲在人群里,静静看着,无能为力。如今到了这个孩子,他依旧是无能为力,难道真的要看这个孩子来这个世上受苦吗?

  见燕宸不做声,白徐心里没底,便接着说到:“你不就是怕这个孩子背负着燕氏皇族的血债,被人利用和欺辱吗?实在不行,等着孩子出世,就把他送走,那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总归能留条血脉,你也算是有个念想,也不算愧对先祖。”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白徐想燕宸怎么也得动摇了吧。

  过了一会儿,燕宸开口道:“孩子可以留下,但是不能姓燕,不许把他写入燕氏族谱。”

  总算松了口,白徐这心也放来了,“行行不姓燕,跟我姓行了吧。不过你就做爹的,总得给孩子起个名儿。”

  燕宸瞥了他一眼,又看了哥舒安一燕,转身离开。

  总算是把孩子保下来,哥舒安心中稍轻,可是看见燕宸那冷冰冰的姿态,心下又凉了几分。

  白徐见哥舒安泣不成声,正准备安慰她。却听见燕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绥字。”

  “啊?”白徐反应了一下,才知道燕宸在说什么。“哎呀,绥字好啊,乐只君子,福履绥之,这孩子以后定会平平安安。”

  燕宸却未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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