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更多时候,言语比拳头更具有杀伤力。
梁彰只想赶在彻底毁灭之前逃离这里。
他这样想,身体也开始行动。他打算从左侧出去,看到前方无数人的脚尖晃得梁彰心慌,牙又开始痛,喉咙肿胀,里面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要刺穿他的脖子。
陈召南还在与谢安安周旋,厉声质问有了一丝的动摇。向裴让陈召南先别轻举妄动,转身挡住了梁彰的去路。
“梁彰,看着我,”向裴想看清梁彰的表情,膝盖弯曲了一点,“不要听那些话。”
比起让谢安安那张口不择言的嘴闭上,向裴更在乎梁彰是否难过。他觉得梁彰快哭了,可脸上又没有水痕,眼眶里也是干干的。
这样反而向裴更害怕,急得又叫了几声梁彰的名字。
梁彰抬头,触及向裴的目光,向裴震颤。
满目的血红,毫无生气,往日的水光全部褪去,单单剩了双没有的壳。向裴心痛地再也扶不住梁彰的肩膀,手无力垂下来。
“梁彰...”
他该做些什么,才能阻止悲伤在梁彰心里蔓延。
“我想走,让我走吧。”
“继续待在这里实在太难过了,我觉得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梁彰声音极小,只有向裴才能听清,好像他认为只要放大了一点声音让人听到,都是一种羞耻,都要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向裴还站在原地,不知谁来了句“好变态”,而后有更多听不清的声音闯入,闹剧过后的讨论来得很适宜。
人总爱批判不同衬托自己的高贵。
向裴面色铁青,青筋暴起:“看够了就赶紧走!”人群散了,他指着谢安安,“你留下。”
此时谢安安才知道后怕,但想刚才侮辱梁彰大快人心,错觉里腰背硬气不少,觉得“同性恋”三个字是向裴的把柄,就不怕他的压力。殊不知向裴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只在乎梁彰。
别人说向裴恶心是别人的事,向裴不屑于计较。可谢安安让梁彰难过,向裴必须得计较。
向裴使劲揪住谢安安的头发,跟拎垃圾一样。谢安安的身体大幅度倾斜,十指在空中无力挥舞,他不知道向裴力气这样大,竟没有一点挣脱的机会可言,头皮剧痛,尖声嚷嚷叫向裴放开他。
陈召南没见过这般怒气冲冲的向裴,一时惊慌,抓了几下谢安安没抓到,只得用嘴巴劝:“向裴,别太冲动。”
陈召南劝向裴不要冲动,这事放平常挺戏剧,由此可见向裴如今受情绪左右,也挣脱不出来。
向裴斜眼看过去:“你要拦我?”
陈召南自知拦不住向裴,只好叹气叮嘱道:“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