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去世那会吧,压力太大了。”辛愉毫不在意地点燃烟,像个抽了几十年的老烟枪那样吸着。梁彰猜测她的烟瘾可能比他还要大,消除痛苦不容易。
梁彰皱着眉劝阻:“你还是不要抽烟比较好。”
辛愉笑起来,仰着头嘴巴张得很大,不太文雅,梁彰就是在这时明确感到了辛愉的变化,从古灵精怪的女孩变成强颜欢笑的女人。
她嗔怪道:“怎么,性别歧视啊?你们男人可以抽,我们女人不可以?”
没想到辛愉变得最多的地方是咄咄逼人,她的牙齿成为了利器,咬紧松开都很厉害,暗中朝梁彰丢小刀子。
“抽烟对身体不好,如果以后你有带孩子的打算,孕妇抽烟总不太好吧。”
谁知辛愉无所谓摆摆头:“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生孩子,除非等我妈死了,不过你说她脑子有病,身体为什么还这么好?”
她像是自顾自在抱怨,没有期望得到梁彰的回答,说话难听起来,眼睛空洞望着远方:“我以前嫉妒过你,你是我的天降灾星。向裴莫名其妙就被你带着喜欢了男人,我特恨你,好不容易走了,还要变成向裴无可比拟的记忆陪着他。”
梁彰被辛愉的话逗笑了:“我也特烦你,向裴不喜欢你你还要缠着他,看见你抱他我恨不得把你脑袋拧下来。”
辛愉也笑,他们从来没有开诚布公过对彼此的讨厌。
梁彰又说:“讨厌你的同时我也喜欢你,当时离开昼城也舍不得你。我知道酒吧里你帮我们说话,跟私下骂我和向裴的人对骂。”
“这都被你知道,”反而辛愉不好意思起来,眼睛里多出来水雾,“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过不下去了。”
“过不下去也得过,生活嘛。”梁彰拿开辛愉的烟,再次提醒,“真的要少抽点。”
陈召南他们不愿做电灯泡,午饭梁彰和向裴单独解决,找了家日料店,环境安静私密一点。
日料上菜比较慢,给梁彰留出同向裴沟通的时间。
先开口的是向裴,他往两人的杯子里添了茶:“今天真的不高兴了?”
“是有点。”
茶洒到了桌子上,梁彰扯了纸巾擦掉,重复着来回的机械动作。
向裴似乎想要坐到梁彰这边来,脸色有些难看,十分沉重的样子:“我和她没有什么,一年没见了。”
“我没有生气这个。”
向裴用手指拂去梁彰衣领溅到的茶,指尖掠过他的皮肤,表情不解:“那是什么?”
“向裴,你没必要这么患得患失。”梁彰思索后,平静地盯着向裴的眼睛。
向裴抿紧双唇,哑然低着头,没有反驳。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的情绪围绕我在转动,我不笑你就以为我在生气,然后你就会很难过,开始讨好与解释,所有的错事都是你的责任。”
“我没有注意到过。”向裴说。
“你当然注意不到,你的行为都是无意的,你害怕失去我,所以不得不做万全的准备,防止我的离开。”
向裴的低头与妥协,他的小心翼翼,无时无刻不刺痛梁彰,逐渐化为他始终悬在他头顶的刀刃。
如果梁彰一直装作生辛愉的气,向裴可以一直哄他,直到他感到梁彰又回到他怀里,他的不安感消除。
某种意义上讲,向裴不是单纯安慰梁彰,他在对自我进行折磨,变成另一个人的折磨。
梁彰责怪自己,给了向裴大量的痛苦和不安,之前的犹豫指控,让向裴无底线认错。
他的爱是不是表现得不够坚定,不能成为令向裴放松的领域。
梁彰坐到向裴的身边,圈住他的身体,向裴回抱住他。
“向裴,我很心疼你。你不要再这样,你甚至可以对我发脾气,展现你的不开心,我能承受你的所有不好。”
似曾相识的话,梁彰好像对向裴说过类似的。
向裴的呼吸声稠密低沉,有很小的愉悦气息藏在里面,他握住梁彰的手腕,摸到了青筋的纹路,放在了他的脸上。
他炫耀般地用嘴唇吸吮梁彰的下唇,又很不舍地分离开,空气里有非常幸福的氛围。
“你好爱我。”
梁彰吻了吻向裴的额头,惩罚性捏他的鼻尖:“别太得意。”
作者有话说:
差不多快要完结啦!立志做个虐文写手,没想到写了甜文。下次得搞个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