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只有我能亲
——
“本尊再问一遍，当时赠璃碑给他的人是谁？”
“不就是你么。”
——
司玉仙君并不记事，或者说活的太久，记不住事。
他只依稀记得，心魔这毛病是在麓尧之役后出现的，换而言之，他自打飞升就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纵然如此，他仍是三清首席仙君，掌管雷霆三省，肩负为天下散福泽的重要差事。
司玉眼睁睁见狗魔头一掌劈下，冥河被他生生砸出个窟窿来，就像那星宿陨落，黑沉一片。
那样强烈的怨气散发出来时，仙君大人陡然想起巫离曾问过他的话：
——“子玉，福泽是你散的吗？”
“是。”
“我觉得这里不公平。”——
身旁人墨发在空中张扬，看向冥河的眼神深邃凛然，就像在看沉寂多年而即将出土的古物。
司玉缓缓眨眼，耳畔又响起傅子玉的话：
——“你不知道自己只是个代替品么？”——
.........
仙君大人从没糊涂过。
他知道，他不是傅子玉，但傅子玉也未必是傅子玉，无心殿到底还住着多少个傅子玉，他无从知晓。
狗魔头认错人，将他带回三十六地，大抵是为了唤醒谁，唤醒那个所谓的傅子玉。
-
巫离转头笑：“子玉，咱们下去。”
司玉被他拉着跳了下去，仓皇一瞥，见湖面也跟着跳进来一人。
那人月白色锦衫，眉眼坚韧柔和，似是知晓司玉在看他，衣袍翻飞间勾起唇角，笑容满是挑衅。
仙君大人皱眉。
被当成假想敌的感觉怎么说。
挺可笑的。
半斤八两罢了。
但身为仙君的他，必然不可能与一届凡人计较。
才怪。
几乎是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仙君大人杀心骤起。
傅子玉顶着他一身正气的正道之光，犹入无人之境，一路退散各种恶鬼，极其嚣张地消失在他视野。
而那些被仙气震退的鬼怪们一扭头看到手无缚鸡之力的他，眼睛直冒绿光，流着口水朝他扑过来。
狗魔头。
司玉一震。
狗魔头呢？！
“巫离！”
身侧空无一人，更没人应他。
仙君大人又想口吐粗鄙之语。
他愤愤地想：说不进来，非要进来，一进来就不见了人，想怎么样？昆仑是这样，无心殿是这样，这破冥河还是这样。
等他出去，一定要把这妖孽炖吧炖吧给吃了。
司玉腹诽得起劲，眼前被一阵白光笼罩住，他听到狗魔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唤：
“子玉！”
“子玉！！！”
仙君大人下意识踮起脚，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本座在这里！！”
狗魔头充耳未闻，一个劲儿的重复着嚷他。
司玉敛眉，心道不妙。
四周白茫茫一片，半只鬼都看不到。
“.........”
别说，隔音效果挺不错。
司玉垮下脸，又听到傅子玉的声音：
“尊主，方才我与仙君一起跌下的，他好像落在那边了。”
司玉牙有些痒。
接着，狗魔头焦急地声音传了过来：“哪边？！”
傅子玉温温和和：“我带尊主过去寻。”
脚步声渐行渐远。
仙君大人彻底懵逼。
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被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