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是在一直扮猪吃老虎欺骗圣上，简直大逆不道啊，阿寻你说说，你是不是个阴险大恶人？”
花落语气颇为夸张，在说出接下来的话时面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尽数映入山寻眼中。
山寻：“……”
“自然不是，”花落率先答道，看着山寻的眼神逐渐沉静下来，“这人间的是非真相，好坏之分，本就没有一条清楚界限。人心，不过黑非即黑，白非即白，往往是温情与绝情，单纯与阴翳掺杂在一起，种种，旁人又哪里说得清楚呢？”
“就像……先帝与你？”山寻忍不住试探性问道。
“我与先帝嘛……”花落抿了抿唇，最后依旧笑道：“我与他的这份父子亲情，已经复杂得我懒得再去想了，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与我母亲一样，依旧还是被我忍不住藏在了心里，就像你，给了我一次希望，就别再妄想从这里出去了。”
花落说话时眼睛里像是氤了一层雾，山寻微的一愣，而后亦是笑了，笑得开怀，“好一个黑非即黑，白非即白，默王殿下此话说得倒是极有道理。”
胸中沉寂多年的心脏仿佛因着花落这番话而突然汹涌起来，如擂鼓一般，激烈，而慌乱。
此刻的感觉，并不是前世最后一幕的惊心动魄而引起的，而是时隔多年之后，风尘情感的一种重新悸动。
“只是……”山寻缓缓止住笑声，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看了花落一眼道：“只是默王殿下虽然得了便宜，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笑得跟朵花儿似的，难看死了。”
花落眉眼弯弯，“很明显吗？”
山寻无奈白了花落一眼，不再理他，目视前方继续赶路，见青山豪迈，大路宽阔，山寻兴致一起，干脆猛夹马腹，扬鞭挥舞，绝尘疾驰而去。
花落看着山寻潇洒的背影出了会儿神，笑意依旧，很快跟上了他的脚步。
……
两人甩开队伍好远，行着马进入了一条笑道。
山寻在外本就是不太喜说话的人，待到美景看尽，便渐渐陷入了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