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金色的云层在天际涌动,日光乍泄,天似开了眼。晓光浮林烟,林烟绕日回。山林泱泱莽莽,朝雾欲散未散,金光浮碧波,半山烟霞半山树。

草木清新芳馥,伴着泥土和露珠的气息,有些冷咧,车夫深吸一口气,凛冽的气息便一直串到了心里头。

一个被割了舌头的老媪,一个疑是呆傻的童子,为何被秘密遣送上山?一瞬间,他心中已转过千百个念头,脸上依然保持着三分笑模样,悠悠地看了一眼山林,漫不经心的想:一老一幼,如何在山上生存?

“得罪了。”他伸手提着老媪,不顾她的挣扎与嘶哑的叫声施展轻功上山,一气到了玉琅峰,也不多停留,只指着那处错错落落的几间竹屋。

“小郎君便在此处居住,此峰据闻是当年的待客峰,是祖上传下来的。”

确实是祖上传承下来的,走近了看,竹屋破败,参差不齐,车夫只作不见,尽量挑了两间不那么破的屋子将行李放进去,道:“如今已将小郎君送到,我也该回去复命了,告辞!”

走了几步,他又顿住脚回头对老媪道:“明日我叫人来把房子修葺一下,小郎君身娇体贵,万不可怠慢了。庄主也是这样吩咐下来的,原本早些时候就该修整好的……”

话未说完,老媪已将牙咬得咯吱响,看着他的目光如淬了毒般。

车夫适时地住了嘴,识趣地转身走了。

这种时候,解释便是一种凌辱。

老媪抱着孩子的手有些颤抖,气有些喘,刚刚途中挣扎费了她不少力气,这竹屋一看就知败坏时日久了,先前也不曾修葺一下,看来主家发落下来的人,支系也不曾放在心上,许是当作烫手山芋,恨不能早早丢开了事。

老媪这般一想,心中恨极,低头看着怀里木呆呆的孩子,忽地肩膀一耷,胸口久久憋着的一股气仿佛找到缺口般泄了出去。她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浑浊的目光缓缓放空,惘然一片。

屋前桃木参差,屋后竹成林,又有峭壁流水水成涧,玉琅峰不高,四处可见高峰耸立,更有一处奇峰突起呈插天之势,很是险峻。车夫所言玉琅峰宜居却也许不虚,只是在老媪眼中,那层峦叠嶂那高峰峻岭化成一座座牢笼紧紧笼住这处风光秀色之地,将他们束缚此中,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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