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颖香目光灼灼,她很确定,顾司年和顾朵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当初顾朵怀着的那个孩子说是陵自寒的,可最终也被证实跟陵自寒无关,但依照顾朵的性格,还有她让自己女儿做的事情来看,恐怕这些年她都在自欺欺人。
段茹云对这个结果似乎难以置信,
“可母亲……可母亲一直都说……”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段飞的母亲。”
听到“段飞”这个名字,段茹云眼神一滞,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心里的悲痛藏不住,全都表现在了眼中。
段飞,是个在遇见陵郁风之前,她曾以为自己可以惦记一辈子也难以释怀的男人,也是她的求而不得,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与愧疚。
段茹云走后不久,傅颖香收拾了一下翻出来的老照片,望着木盒里面的几件首饰,眼角有些湿润。
她曾经跟顾朵争锋相对了很多年,如今顾朵落得这个下场,她只有唏嘘,甚至还有一丝同情。
要不是遇见陵霑的话,或许沉溺在上一份感情中一辈子难以自拔的人也有自己,也许现在怏怏不乐一辈子,执念终老的人就是自己。
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人总该知足。
“妈……”
略有几分沙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她身形微微一动,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转过身去,扯出一抹笑意,
“你怎么来了?不去陪陪茹云?”
“妈,你怎么哭了?”
“没事,就是整理旧东西,迷了眼睛。”
陵郁风拧着眉,眼中满是担忧,“你跟小云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是想到红姨了么?”
傅颖香扶着首饰盒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划过一抹清晰的悲伤,小声道,
“你还记得你红姨呀。”
“记得。”
陵郁风深吸了一口气,拧成川字的眉头缓缓舒展开,“红姨特别开朗,什么事都不在乎的样子,您那么多朋友里面,我最喜欢的其实就是红姨。”
“是啊,她很开朗的。”
傅颖香的思绪飘得有些远。
苏红有多开朗呢,当初跟她一起坐牢的时候,她是整个狱中最爱笑的一个人,在所有人坦诚相待之前,她是唯一一个从不把悲伤写在脸上的人。
“妈,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儿子的声音将傅颖香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摸了摸儿子的脸颊,笑了笑,“没什么,如云是个好姑娘,以后好好对她,过去的事情,她如果想说你就听,如果不想提的话,你就别问她了。”
有些故事,深埋在心中更合适。
晚餐吃得很愉快,大年三十了,寒烟山庄到处张灯结彩,山庄的孩子们大多年龄相仿,陵冬青放了一串鞭炮,冷不防的在院子里炸出一道道的轰隆声,陵郁风自己显示吓了一跳,旋即手忙脚乱的捂着段茹云的耳朵,生怕她也被吓着。
烟雾中满是新年的喜庆,与凌风云同辈的兄弟姐妹们都像是孩子一样,欢笑着在院子里面外面到处跑。
段茹云抬头望着陵郁风,眼神复杂。
“你怎么了?”
从口型上,勉强能看出陵郁风在担心自己。
她摇摇头,将他捂着自己的耳朵的一双手拉了下来,“我没事,就是有点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