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黑瞳涣散又清明，温热的唇附上来，久久贪恋，万般沉醉。
“那就别离开。”姜竹涛沉稳的声音，热气呼在耳边，“对不起，方华，我太自私，想你一直跟在我身后。”
这样就好，他既然给了他姓氏，就是给了他家，别丢下他就好，身前身后身边，是能看的见他的距离，他就想待一辈子。
夜色悄无声息地降临，他们还有一个晚上。
『山河』（三十七）众望
再睁眼，姜竹涛就坐在他身边，倚靠着睡着了，手还附在他的手上，不真切，真像周庄梦蝶。
姜竹涛也转醒，倒是自然地收回了手：“你感觉怎么样？”
“我已经没事了。”永夜撑着坐起来，穿上鞋子，两个人一下子都不做声了，他起身，脚步停在了桌前铜镜。
镜中倒映着他鬼魅般血红的双眸，发紫的唇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嘴边一抹苦笑：“殿下，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配不配站在你身边。”
姜竹涛深深蹙起眉头走到他身后，刚想说什么却被他一笑带过：“算了，没什么，听你们起了争执，现在局势怎么样了？”
“你先好好休息几天。”
“你说就是了，我没有时间可以耽误了。”
姜竹涛叹了口气，如实道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大哥那边，大哥半执政，压制着我，皇上也没有说什么，大概心里也瞧不上大哥，觉得他再怎样也是个顽固子弟，成不了大事。”
“姜竹营这方面倒是很成功。”永夜沉思片刻，“薛依还在鬼医手里，姜竹营也是身不由己，我去把薛依救出来。”
“你别逞强。”
“我可不认为这件事对我来说是逞强。”永夜深深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我现在这样，进出鬼域阁也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都不知道算不算真的回来了，万一——万一又被带走了呢。他是真的没有时间了。
可能是感觉到他的痛楚，姜竹涛走到他身后扣住了他的手：“方华，我昨天说的话依然作数，你活着的每一天都作数，每一句话都作数，我难得就任性一次。”
完全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像是算好了一般，下一秒门被敲响，姜竹涛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进来。”
得了话，流火着急忙慌地打开门，在看见永夜的那一刻，所有话都吞了回去，眼睛瞪得老大，“你——你你你......”
永夜不禁有了笑意：“怎么了，跟撞了鬼一样。”
“我——我的天啊，我这可不就是撞了鬼吗！”流火赶紧过去围着他好好看了看。
“难不成我已经被你烧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