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涛腾地起身,焦急的心刚刚平复一些,在看见被天枢他们搀扶着勉强挪步进来的永夜时心又陡然提了上去,脚下忙地又并上几步。
“流火先带薛小姐去休息,今晚你就守在那里。”吩咐完,视线又重新回到永夜身上,“他怎么样?”
“星罗主伤得不轻,可能还受了内伤。”
“我没有事。”永夜打断他,引来一阵咳嗽。
低着头没看见姜竹涛越发阴沉的脸色,姜竹涛示意天枢,伸手从他那里接过了永夜,这一经手才知道永夜伤的得有多重,重量几乎全压在他身上,身上使不出一点力气。
他忍住愠怒,扶着他往屋里走,声音轻轻地落在他耳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强,都说了多少依赖我一下啊。”
动作轻缓地让永夜躺好,翻出药酒,鲜血已经凝固,破碎的衣衫混在血肉里,姜竹涛细致入微地将其挑出,还是疼的永夜倒吸一口凉气。
清洗了伤口,药酒抹上,渗透进伤口火辣辣地疼,永夜抽了抽嘴角。
“现在知道疼了?”姜竹涛看他这样也是心里不忍,更是气他一次次不顾生死地冒险。
一个生气,一个却笑了,永夜抬抬眼,拽住了姜竹涛的衣角:“姜竹涛,我不用走了。”
不等姜竹涛再问,他又松开手,精疲力尽睡了过去。
还是后来从流火嘴里得知,整个鬼界都在抓永夜回去,他为了能够留下,只身在鬼域阁大开杀戒,致使鬼域阁易主。
听过了再去查看永夜的伤势时,姜竹涛盯着他的眼睛不住地感叹:“方华,听你的故事,神仙鬼怪的跟做梦似的。”
永夜也笑了,接过他带来的粥:“管完鬼界的事,也该看看人间了。”
内伤最不好养,他摸了摸自己喘息间还隐隐作痛的胸口,语气漫上些许落寞:“姜竹涛,弑神剑——开始排斥我了,果然堕魔是罪大恶极。”
姜竹涛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想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软弱:“方华,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胡思乱想?我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因为我才让你这么不安。”
“去鬼域阁的时候我遇见前一位阁主了,也就是个小孩,十六七岁。”永夜道,“他当时告诉我无生无死,一切永恒最为难熬,可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因为这是我唯一的,可以回来的方法,除此,别无选择。”
“长生,令多少人神往,却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多么痛苦,可是我只要想到你还在等我忽然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说着说着,他放下粥,身子前倾头抵在他的肩上,“就算你死了,来世,一世两世三世万世,我总会去找你,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