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那道宫门，忽地鼻尖一凉，一抬头，雪花一片一片连成线从天而降，仿若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视线被雪模糊，裹了裹深蓝色的大衣低头笑了，宋知从宫殿顶上翻身而下，走到他身边：“湘王殿下，是时候了结了。”
“是的。”他抬手去接那漫天的洁白，“这个不干净的国家，我来葬送它。”
『山河』（四十七）一吻
马车慢慢悠悠地行驶在小路间，即将迎来的是那条曾经繁华的大道，与一扇紧闭的宫门。
车外白雪纷飞，永夜从后方赶上来，直钻进马车，带进来片片的雪花：“女衣，星罗都到齐了，黎族两位早些日子已经在皇城内住下。”
姜竹涛倚在车厢里，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约摸又半盏茶的功夫，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入目皆是一片澄静。那边来了信，确实收到了皇帝病逝的消息。
信被重新塞回竹筒，顺着随意地撇了出去，沉入他们行驶过的雪地之间。
再后来追上来的是荧惑，没进去就跟着马车边上走：“殿下不好了，我们的人卩火示╳跟着星罗主去查地方权力漏洞，发现后面的主使……正是湘王，我们对地方的控制恐怕要减半。”
失去对地方的控制，姜竹涛的许多策划都将付之东流，而且他们的胜算又要再少一分。”
永夜把手指捏的一响：“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姜竹涛放轻了声音，眼睛注视着他，格外地认真：“方华，能不能先许我一诺？”
“什么诺言？”永夜心里惴惴不安。
“无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原谅我。”
不安随着他的话被捅破，四溢开来：“殿下，你不要做傻事！”
忽然衣领被扯住，转瞬天旋地转，姜竹涛的唇已至眼前，吻了一下他的右眼，咬住他的下唇。
一个吻，无声而又深沉，是极尽静谧，即将爆发的海啸浪涛。
他在永夜耳边嘶磨着：“答应我，我不做傻事，只做正确的事。”
永夜好半天只能点头：“我答应你。”
“我得与竹逸做个了结。”姜竹涛直起身子，依旧注视他，眼神些许柔和，“方华，这次可能真的会死，你愿不愿意陪我。”
他笑了，手里握着弑神剑：“刀山火海，臣陪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