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你来过了。”槐楠笑,“多谢你的衣服。”
顾年昔把手里的东西一并放下:“还有一些糕点。”
“还真贴心,什么时候学了做这些小东西?”
“当年宋知做给我,我偷着学的。”
槐楠不再往下问了,顾年昔倒没有在意,看着入睡的的程迁:“小孩儿正是好的年纪,难怪你舍不得。你的命火还能有六七天,他的命劫早能过去,只是你的劫难——”
听此,他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形容并不满意:“劫难?你忘了吗,我们早就死了。”
顾年昔一愣,哑然失笑,这还是当年他说与槐楠的。
“他啊应该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做小少爷,那永生永世的孤独,还是我替他受着吧。”
程迁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人,笑起来有点小孩子性子的调皮,眼睛古灵精怪,一看就是满脑子鬼点子。
奇怪的是分明五官都看得很清楚,拼凑在一起却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无论他走到哪身边都有一个人陪着,这个人他认出来了,是槐楠。
这么说又不太准确,因为这个人的嘴边总是噙着一抹如暖阳一般的微笑,和和气气的,极有耐心地陪在男孩身边。
忽然画面一转,他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蹲在一棵大槐树下哭,那个时候他不知道,现在从局外人的角度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身后一直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神情悲悯。
他抬起头,发现了另一件事,这棵树下没有阳光,甚至是没有一点光亮,仿若置身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程迁尖叫着惊醒。
那边槐楠立马围过来,抓住了他挥舞的手:“怎么了,做噩梦了?”
程迁只觉得一阵头痛,冷静下来:“没事。”
想了想他又开口:“你对这里很熟吗,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棵槐树?”
听到槐树两个字,槐楠倒水的手一抖,水洒了一些出来:“我也不是很熟。”
他把顾年昔带来的糕点拿给程迁:“别多想了,吃点东西吧。”
点心做得很精致,程迁有点惊讶:“你准备的?”
“托朋友送过来的。”
“你还有朋友啊,一天神出鬼没的。”程迁笑他,认真地环顾了一下屋子,“咱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吧,这老宅子应该是父亲留给我最后的希望了。”
少年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眼神又重新明亮起来,槐楠心里松了一口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