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宁再也没见过尉迟楠，倒是听说过他的很多消息，都是说他的无上荣光。
开始的时候还经常收到他的信，程风宁不知道一个书呆子还能写出那么多情深意切的情话。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书信也断了。
再有他的消息，人们都说尉迟楠贪图长公主美色，几日后就要斩首示众。
程风宁心急如焚，靠着程家，找了无数个人，拖关系到牢里去见他，尉迟楠不复当初的儒雅，衣衫破旧，头发凌乱，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抓着牢门：“风宁，不是我，我没有对不起你。”
程风宁没想到尉迟楠担忧至今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怕他误会了他，也瞬间红了眼眶，握住他的一根手指：“就你那木讷的样子，还贪图长公主，你连我都哄不好。”
听了他的话，尉迟楠竟是松了一口气：“你没生我气就好。”
“我不会让你死的！”程风宁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手心里，“尉迟楠，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边狱卒又来催他离开，尉迟楠笑了：“少爷，好好活着，别为我做傻事，去吧。”他挣开了他的手，眼睁睁看着狱卒将他拉开，尉迟楠无力地跪了下去。
“你真愿意困在阴间为他续命？”姜竹涛皱眉看着跪在大殿上的人，他到鬼界做判官，还是头一次见到活人为了逆天改命而来，“方华？”
他身边的人摇了摇头，似乎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路是他自己选的，只是逆天而行，必要承受莫大的痛苦折磨，你可想好了。”
后两句是说给程风宁听的，程风宁却没有退缩分毫，即使身体已经不住地在发抖，他还是点了点头：“我不想看见他死。”
刑场上人群早已经散去，连尸体都没有人来处理。过了好半天，本该死去的人醒了，在一片鲜血中站了起来，恐慌的神情爬上他的双眼。
“我不是——死了吗？”
“你是死了，可偏有人给你续命。”方华的声音传来，红色的眼瞳看得尉迟楠连连退后。
似乎是并没有想要瞒着尉迟楠，他把程风宁来鬼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然后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人逐渐崩溃，趴伏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怎样能救他？”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话，他哑着嗓子问，他也是聪明人，既然面前这个人愿意告诉他，必然在等着他问这句话。
“你救不了他，但是可以代替他去受苦。留在鬼域阁为我做事，我自会助你。”
没有任何犹豫，尉迟楠答应下来：“好，但是我还有一个请求，我去替代他之后，求你让我再回来看看他，就看一眼，我愿意用永生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