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真相篇1
“终究走到了这一步。”秘境中的古神现了身，他的一只眼睛空洞洞的，看上去瞎了许久的模样。
看着面无表情的嬴孽，古神抬手让他坐下：“也许你可以叫我一声师弟，师兄，恭喜你。”随即添了一杯茶。
“喜从何来？”嬴孽执着茶杯，忽而轻轻笑了一声，“师弟好手段。”
“师兄怪不得我。”古神思夭轻声笑了下，“我都是为了你好。”
下一刻，嬴孽就翻了脸，手上的茶水都泼到了他的脸上：“死也不死透一点，留着半条魂在这里兴风作浪。”
“师兄怎么能这么说我，”思夭露出颇为受伤的神色，“我可是日日盼着师兄好。”
嬴孽讥笑了一声：“早知你是个祸害，当初我就不该收留你。”
思夭更为受伤：“师兄可是嫌我碍眼？可我现在也不过是半条残魂，我还以为师兄当初是特意手下留情，不令我魂飞魄散，今天听师兄说的话，我真真是心碎了一地。”
嬴孽被他恶心到浮现出嫌弃的神色来。
思夭见目的达成，也不装模作样了，轻轻笑了一声：“师兄，被信任的人所伤，至亲的人所杀滋味如何？”
嬴孽：“……”
思夭笑了起来，伸出手好似要去触摸嬴孽的脸，最终还是因为魂体触碰不到而选择了放弃：“师兄，你可知道你伤我多深。”
嬴孽将手中的杯子也碾碎了。
思夭看着他手中的碎末，扬起璀璨无比的笑容来，对着嬴孽道：“我当时一颗心就像这杯子一样，碎到拼不起来，师兄，我一颗真心可都是为了你……可你却为了旁人——”
“思夭——”嬴孽咬牙切齿地喊他的名字，忍无可忍。
思夭的笑容顿住，看上去颇为幽怨：“我知道师兄都记起来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这件事情——”
“不是我主导的。”思夭知道他想问什么，想也没想就反驳了，“实际上，若非前几年见到师兄，我也不会知道，堂堂创世神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日。
师兄，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都怪你是个睁眼瞎，怪你没有真感情，怪你手足相残，机关算尽却也爱而不得。
谁能想到，堂堂创世神居然沦为他人男宠，心思用尽却也得不到一个好脸色，活得连条狗都不如，最后，拼尽全力也没能够保住自己想保住的东西。
你说，要是让你那些仇人看见了，他们会不会嘲笑你。”
嬴孽眉毛轻轻挑起，看似一点都不生气，然而身上气息却极低极沉。
思夭却是一点都不怕他。
“师兄。”他又喊了一声，“你如今能理会我那时的感受了么。”
嬴孽无情的回应了一句：“你那是自作自受。”
“若爱上师兄，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是自作自受；
若为了师兄披荆斩棘全力以赴是自作自受；
若为了师兄铲除异己，除尽龌龊小人是自作自受；
若为了师兄大道有成，尽心辅佐都是我自作自受，那我认了。
可师兄——你不觉得你对我太残忍了么？”思夭控制不住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苍生涂炭你尚且不忍，为何偏偏对我那么严苛，为何众人都可以，就我不行。”他弯下了腰，似乎是想不明白，心脏头脑皆痛。
嬴孽始终冷眼看着他，没有半点儿不忍，没有半点儿同情。
思夭再说不下去，迷茫地看着他的双眼：“你总是这样冷冰冰的，是不是除了他，你谁都不会管。”
嬴孽眸子里的冷意更甚。
“可他呢，他知道你为他做了什么吗？”思夭颇有几分固执地缠着他，“他心中根本就没有你，他不会爱你的！你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蛛蛛死了，他也不会爱你，你连一个小妖怪都不如，像个笑话！”
思夭魂体被撕扯，他感受到了嬴孽的愤怒，但他没有退让的意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嬴孽，残忍又无辜，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师兄——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我不恨你了，你比我可怜多了。”
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要把这万千年中的痛苦都排尽一般。
嬴孽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思夭知道他的残忍，却并不后悔，倔强地跟他对视：“我知道忘情忘誉已死，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不对，我忘记了，我早就死了，师兄这一次是想要让我彻底魂飞魄散么？”
“不过是两个小神，”嬴孽没觉得自己这样的称呼有何不妥，高深莫测地哼了一声，“前脚刚死，你后脚便知道了，消息便是精通。”
思夭露出牙齿笑，笑得一点都不含蓄：“师兄是在夸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