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域回到自己的床上,拿着勺子默默的搅了搅,实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桌上就一份粥,其余的都是小菜。
周绪之显然没有要跟他一起喝粥的打算。
贺域觉得他还在生气。
可能只是刚好撞见自己摔倒,才本着人道主义送自己来医院。
“我不吃。”
他目不斜视。
贺域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没过两分钟又道:“你要是有事......”
“ 我确实很忙。”
周绪之偏头看他,目光沉的像一潭水,脸色也不太好看。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贺域本就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只能略带抱歉的跟他道谢。
“谢谢你照顾我,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你不用管我的......”
病房里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周绪之翘着腿,一言不发。
也不说要走,也不说不走。
早间新闻很快就结束了。
贺域碗里的粥也见了底。
再抬头去看沙发那边,周绪之像是睡着了,微微垂着头。
贺域轻手轻脚的下床,趿拉着医院的塑料拖鞋,挪到沙发边,发现他真的闭着眼睛,呼吸平缓而有规律。
好像......真的是睡着了。
他昨晚干什么了,难道真的守了自己一晚上没有睡吗。
念及此处,贺域的心口像是被灌了蜜一样的甜起来,可蹲下细细一看他眼底淡淡的灰青,还是忍不住的心疼起来。
他眉眼生的这样凛气,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他乖呢。
明明就很不好惹,很爱生气。
贺域没注意,才蹲了一小会儿腿都有些发麻了。
他记住了这次的教训,不敢再猛的起身,只好慢慢的撑着沙发一角,想要扶着起来。
可他还是高估了现在身体的承受能力,手上没什么力气,压根撑不住。
手上劲一松,不小心趴到了周绪之的膝上。
周绪之本就睡的浅,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撞的微微心悸。
他眼皮掀起一道浅浅的褶,纤长的羽睫在眼尾头下一片浅浅的暗影,眸光晦暗。
贺域半跪在毛绒地毯上,手肘支在他的膝上,做贼心虚的抬起头。
“嗯?”
他单手成拳支在脑袋一侧,眉眼微敛, 胸腔内微弱的共振,声音低沉又性感。
贺域张了张唇,就这个姿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双颊绯红。
周绪之扫了一眼他,见他赤脚穿着医院塑料拖鞋。
医院暖气开的很足,其实不冷,但一想到他昨晚冰冷的手,微微拧眉。
周绪之伸手牵他的手腕,扶着他的肩将他抱到自己腿上,勾着他腿弯处将整个人都离了地面。
动作一气呵成,贺域的手下意识的搭到他的肩上。
他伸手又将沙发上的绒毯盖到贺域的贺域上,连着脚都给遮得严严实实。
“我......我不冷。”
贺域嗫嚅着,唇间微热的气息撒在他的颈间,他偏头看去。
“你当你还跟以前一样吗。”
连吹会冷风都要打喷嚏,他怎么敢不当心。
周绪之比他都要更紧张。
贺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索性将脸埋在他的颈边,声音都绵了几分。
“别跟我分手......”
温热的唇瓣擦着脖颈间敏感的肌肤,周绪之搂在贺域腰间的手指微微蜷起,已然是在极力的克制。
他仍是不咸不淡的语气,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似没什么变化,实则眼角眉梢有隐有春意。
“不是你说的要分手吗,我早就答应你了。”
贺域身子都僵了下,声音都有些发颤,似乎是真的被他吓到。
“我......”
贺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就一个字叠着重复了好几遍。
周绪之环着他也没了什么耐心,手顺着他的背,漫不经心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分手的是你,现在说不要分手的也是你,你把我当什么了?”
贺域听这话有些急了,抬起脸来看他,见他眸光温柔却没有笑意,又蔫了下去。
他攥着贺域的下巴,勾了勾唇角。
“是把我当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贺域眼中像被漆了珠光,黑瞳白仁边界分明。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我说话不作数。”
窗外艳阳渐升,有些刺目的天光泼进屋里,照的周绪之一侧明媚,一侧藏在影里。
他懒懒的揉了揉眼尾,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仿佛不想再跟贺域掰扯,薄唇抿直。
“鬼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有读心术,你怎么想的,就说给我听。”
他将贺域的身子贴的更近了些,嗓音都带着些蛊惑人的水汽。
“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