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拒绝你的权力吗?”
他就这么躺着,可视线相聚之时却一点也不落下风。
有还是没有。
不在于贺域,而在于周绪之。
其实贺域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人,只是大多数时候,他不太爱动脑子。
人脑长期间不去启动他,就像是一把搁久了的锁,雨打风吹的,迟早得生锈。
贺域也没想到自己,用脑子最勤的时候,居然是在床上。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发现。
其实他跟周绪之的恋爱关系非常病态。
病态到极致的脆弱。
像一口井,表面坚硬而富有深度,但其实不能探着脑袋去往深了看。
能大差不离的看到点水就行了,扒的近了,那是一股无法掩盖的血腥味。
打了个口子就会四处的弥散。
最好的办法,是将这口井给盖上,不让人看。
他们两个人唯一的共性就在于此处,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今晚,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了,一个比一个沉不住气。
周绪之害怕贺域会离开他。
而贺域厌恶逼迫。
婚姻这种东西,在贺域看来,就是枷锁。
虽然结婚了还可以再离婚,可是只要在婚姻关系内,这就是一道枷锁。
一道道德的枷锁。
贺域倒也不是想要在外面乱来,只是觉得这样的关系,会让他感到乏累。
况且,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有没有那一张证,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没有人会关心你们到底有没有结婚,也没有人在乎你俩睡一张床到底合不合法。
异性恋尚且如此,何况是他们呢。
周绪之是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这一点贺域同样清楚。
通过强硬的手段来逼迫对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在感情方面,这就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婚姻,只不过是他想要光明正大的用来禁锢一个工具罢了。
很可惜,被贺域看破了。
可贺域不想拆穿他。
贺域此刻的目光锐的像一把悬在屋檐下的天然冰锥,就好像悬在了周绪之的头顶,让他不敢说一个不字。
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周绪之被贺域问的发懵,方知是自己失态了。
没有人可以永久伪装成完美无缺的样子,或早或晚,总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他敛了敛眉眼,有些懊悔的揉了揉自己的短发,有些歉意和心虚。
“对不起。”
贺域也松了一口气,胸膛明显的起伏了一下。
“没关系,早点休息。”
贺域伸手去按灭夜灯。
房间内又重新恢复一片黯淡......
/
这件事,对贺域的冲击不算小。
甚至做不到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后半夜也没有睡得着。
他的脑子转的飞快,像是给上了油的发条。
贺域在想,就算是要求婚,可昨晚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甚至算不上一个好的聊天时机。
心思深如周绪之,怎么会挑一个这样的时候,来说这么一件事情。
贺域想了很久,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真的急了。
跟屁股后面找了火一样,让他不得不快点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换句话说,早点光明正大的给自己带上具有意识形态的手脚镣铐,让自己插翅难逃?
贺域的脊背上覆上一层薄薄的冷汗......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他努力的回忆昨天一整天。
直到他想到自己睡前的那一段,才隐隐约约有了些方向。
是付云祯。
是付云祯把他逼的急了。
是付云祯手上那个有关他物超所值的把柄。
贺域咽了咽口水,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到。
可是不管怎么说,周绪之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有些奇怪的。
贺域不想再被这些看不清的迷雾所困扰,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付云祯开口。
毕竟周绪之要是肯跟他说实话的话,他们俩个无论如何都走不到现在这种地步。
比sexual part
er还要少了几分情愫,这让贺域一度心如死灰。
明明是喜欢对方的,可就算因为这其中种种的不确定因素,让他们同床异梦。
他们互相纠缠着,这样病态又畸形的关系,像一种最棘手的病例,连最顶尖的医生都无从下手。
第二天,贺域就亲自去找了付云祯。
付云祯对主动贺域来找他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反而还笑嘻嘻的感概,贺域怎么来的这样迟。
他对贺域的来意,一清二楚,倒省了贺域再费劲巴拉的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