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绪之并没有那么了解邵盐。
在周绪之眼里,或财或人脉,只要给了邵盐,这些事情就能这么盖过去。
可是贺域觉得,在邵盐那里,坐牢事小,被人戏耍才是不得了的事情。
何况周绪之一开始还是冲的谢绥去的。
这前后的事情,便是谢绥出面,恐怕也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邵盐真狠起来,恐怕要的只能是周绪之的这条命。
“不够的......”
贺域站了起来,不安的来回踱步,“我总感觉......要不你回英国去?”
不行不行,英国那边,邵盐的手也伸的过去。
“我怕事情没这么简单,邵盐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贺域拽着周绪之的胳膊,面上一瞬间的慌张,不难看出他这个表弟在他心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周绪之见如此,只能先将贺域抱着,反过来安抚道:“别担心,他是你表弟,这事情我会给他个交代的,况且在帝都他要动我,他还没这么大的本事。”
贺域听了直摇头,“你不能掉以轻心,你忘了他在英国是干什么的了?他从来不玩明面上的东西......”
邵盐在英国黑白通吃,白道上的生意场子,也全靠黑道的人照看,所以才能在那边吃得开。
见贺域这么担心,周绪之反而笑了。
“我说了没事的,只要你不怪我,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办法。”
贺域还是放心不下。
他知道他这个表弟,是个再寡淡不过的性子。
连贺域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在他面前得脸,真要是惹到了他,六亲不认也不是句开玩笑的话。
因为这事,贺域连着几夜都没有睡好。
后来,他没忍住,直接去彭山去见了邵盐。
邵盐以为他又碰到什么生意上的棘手事了,觉得烦躁的很,吐槽他是扶不上墙的刘阿斗。
贺域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想着邵盐早晚都会知道,索性跟他实话实说了。
在贺域陈述的十分钟里,邵盐静静的听着,没有插一句嘴。
“这......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情。”贺域看他耷拉着眼皮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有在听我说话?”
邵盐打开他的手,有些不耐烦道:“听着呢,没了?”
“没了。”
贺域看他的反应,觉得他可能什么都没有听到,不然不可能这么平静。
贺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邵盐把玩着手上的镣铐,嗤了一声,看着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你想让我说什么啊,不都找人来打点过了吗?我就是想骂你一句,不也得顾忌点吗。”
找人打点过了?
谁啊.......
贺域:“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邵盐这才认真看了贺域一眼,“谢绥不是你叫过来的?”
贺域愣了一下。
邵盐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上敲着,“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贺域:“谢绥来干什么来了?”
“还能来干什么,来给你求情了啊。”
贺域鼻尖突然一酸。
原来谢绥也是什么都知道的,只是到最后了,他还是帮着自己的。
邵盐看贺域这副样子,忍不住轻声叹道:“我原以为就谢绥这种人,也没有心的。”
“但他对你,是真的好......”
贺域没办法否认这件事。
他吸了吸鼻子,哑声问道:“所以,他答应你什么了......”
雁过拔毛,以邵盐的性格,谢绥必定许诺了他很重要的东西,才能让他松口。
这件事,也只有谢绥本人才能办得到。
邵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下。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贺域皱了皱眉,“当初是你跟他说分手的,他不是没有回头追过你,你也没有答应,我还真就看不懂了,你对他到底还有什么心思?”
其实贺域知道,邵盐在谢绥昏迷的那段日子,出去看过他。
如果真的没有感情了,谢绥说什么都不管用。
所以,其实还是忘不掉是吧。
“你管好你自己不就得了,公司还不够你忙的吗。”
邵盐没打算跟贺域说,因为谢绥提的唯一条件就是保密,不要告诉贺域。
一来怕贺域知道了太过内疚,二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邵盐当初把条件扔出来的时候,就是想看看你谢绥什么反应,也没有想到他真的肯为了兄弟做到这份上。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是个什么型号,差点就要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借兄弟之名,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你不说是吧?那我一会儿去问谢绥也一样。”
“你问了他就告诉你?那是他不让说的,你还追着问什么。”
邵盐打了个哈欠。
然后就喊了狱警进来,说探监结束,要求回牢房。
贺域原本还想跟他说点什么,现在也只好先离开。
心里一只吊着的大石头好歹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