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阳光还没有完全铺满院子的各个角落，颜清师就开门出来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是一袭黑色衣裳，腰间缀点三色丝线盘绕成的穗子，见颜清师从前面走来都恭敬地垂下头退到旁边。
“刚才那是谁啊？”
“那是教主夫人，昨天带回来的，以后见了他要恭恭敬敬的，教主可疼惜他了。”
“可我听说教主不是去了前几日才来的那个叫‘念清’的人的房间吗？”
“闭嘴！教主的事情轮不到你管！况且教主吩咐了，夫人就是天，谁敢怠慢！”
颜清师走到拐角处便一个踉跄跪在地上，一只手抓着红色的柱子，“呵呵呵…仇佛悦，你就是个骗子…”
仰头将眼泪憋回去，颜清师装作无辜走错路的模样，慢慢摸索着到仇佛悦那里去。
因为“教主夫人”的身份，颜清师没有被任何人拦下来。
看见仇佛悦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一棵树下，抬头望着上面千万条的红色丝带。
其中两条上，晕开了一点点的黑色笔墨，颜清师忽略了仇佛悦惊讶的眼神，来到丝带面前直接伸手抓住了它。
上面是大大的“清”字。
“怎么了？”仇佛悦哄孩子一样，很小心地往颜清师那里挪，像一只怕惊到鱼的猫，连手指都蜷缩起来。
“这是…什么？”颜清师歪着头，发出笑声，“嘿嘿，好看，真的好看…”
“喜欢吗？”仇佛悦试探地问着。
“喜欢。”
“我也喜欢，这是我这一辈子和下下个辈子，不论死几次轮回几次都不想忘记的人。”仇佛悦温柔注视丝带，没有看见颜清师微红的眼眶。
“可是他不记得我了，他很讨厌我。”仇佛悦继续道，声调悲凉。
“你…能不能让我抱一下。”仇佛悦忽然转头，吸了吸鼻子，乖巧得如同个想要糖的孩子。
微风拂过，红色的丝带似是一只只蝴蝶在树上慢慢地飘舞，融在里面的还有那不咸不淡的一声:“好。”
仇佛悦一把将颜清师捞进怀里，“谢谢…要是你永远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记得，因为我，你没了师尊，也因为我，你成了一个人，孤独的活在世上。”
“我对你很不好，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以后真的不骗你。”
颜清师僵硬的拍拍仇佛悦的后背，拖长声音问道:“那个人告诉我…我是从一个叫含山的地方来的…”
“那个人？”仇佛悦按住颜清师的肩膀，“谁啊，有谁进来了么？”
“那个药师…”颜清师有点费力的比划，“昨天那个…他说你是好人…那个紫色衣裳的…那个很好看的…”
“是的，你想去看看嘛？去含山？”仇佛悦在颜清师额头落下一吻，虽然昨天费灵力很多才把颜清师带回来，可要是颜清师想回含山，他哪怕失去一切也要满足他。
掩盖唇间的笑意，颜清师回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