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掣打量着钟北霖的反应,语气依旧平静:“你是否早知道尚邯的逼宫计谋?”
“我……知道一点。”钟北霖低头承认道,继而问道,“他可做了什么有害庆国的事。”
“祈国本就是庆国的附庸国,他现在能做的无非是一步一步断开与庆国的联系,达到政权统一,让祈国成为私有财产。”皇甫掣道,“而他想做的,无非是暗暗与我们抢夺四石。”
这一说,又将钟北霖拉回到之前腹背被夹的局面,师父与皇甫掣,是站在对立面的。
“那你想如何解决?”钟北霖问。
皇甫掣却摇头一笑,“这非你先问我,而是我想问你如何解决?”
“我……”
“我知尚邯为何对我如此记恨。当年,我确实是歼灭尚家军之一人。他与我至死不会和解。”
钟北霖焦躁地握紧自己的拳头,看向皇甫掣的眼神有些紧张。
“你之前向我提出三个要求,并未包含尚邯,为什么?”
“不,我知道这并非一个要求可以和解的事情,我想让你们自己……解决。”钟北霖小心翼翼回说道,这话虽然说的坎坷,但是句句是真。
皇甫掣这时却笑了,钟北霖选择中立,甚至让他遂心快意。钟北霖不敢看皇甫掣的眼睛,他心虚极了,说到底,无论站在哪一方,他都是有嘴都辨理不清,甚至他现在站在中立位置,也是这样。
“你带兵抗压祈国,是责任在肩,理所应当,剿灭敌军……无可厚非!”钟北霖道,“如果可以,我会和师父谈一谈……”
皇甫掣敲了敲桌子,严肃道:“你师父,你了解多少,你就确定他会听你?”
他摇摇头,对于师父,他什么都不懂,知他姓名,不知来历。成为他的师父,是外公安排的,这十几年,老老实实训练,并未深入。
“我接下来的话,你会不喜,但请竖起耳朵听了。”皇甫掣板着脸道。
钟北霖正襟危坐,后背僵直。只听皇甫掣继续道,“尚邯或许与血梅阁串通,不止是在你这骗取信任得到四石,还将钟家藏处秘密泄露,带人闯入钟家。”
“!!!怎么可能!”钟北霖惊得站了起来。
皇甫掣继续道:“还记得你与他潜入血梅阁那日吗?试问,是谁带你进去,又是谁带你出来的?”
“是……”钟北霖呆愣半会,是师父!
“那血梅阁地处偏僻,若想从外头绕进十分艰难。而那晚,我顺着你们出逃的踪迹,未发现地上有丝毫犹豫,停顿,试探之印记。”
的确,那时他跟着师父出来,脑子里全是外公与血梅阁的交易和垚石发动的事情,根本没想到那个点上。他问道:“这事你早就发现,为何现在得出定论?”
“回到宫中,首要之事有一,便是派遣暗卫去调查安府,安施权和尚邯。”
钟北霖表情微变,继续听下去。
“我派遣的暗卫皆来自我培养的亲卫军,代号为雪狐,品级为红。暗卫少数,胜在精。在过安家时并未被人发现,但是,暗卫未踏入安家半步,可以说,是踏不进安家半步。”
安府现在受尚邯派影卫守着,确实是层层警惕。钟北霖这样想着。
“安府左右都被人包着,有人巡视。暗卫只好拐弯去调查尚邯,知他这半个月与一身着黄栌色衣袍的男子在福禄酒楼喝酒谈过话,这时间正定好是我俩入北池那天,他谈话的对象你可想而知,也能猜到是谁?”
“这……”钟北霖脑子思绪翻涌。
那日,师父可说是陈笠家的公子找他讨教武术。
那日,他确实看过尚邯出入福禄酒楼,也见了穿着黄栌色衣袍的皇甫倾阁。
皇甫策见他眉头紧蹙起来,知他心里已经开始纠结,继续说下去:“光凭这模棱两可的证据,或许不够信而有征,倒是跟着安施权那边的暗卫,传来的消息让我咋舌。”
钟北霖背后一阵凉,看着皇甫掣那张浅薄的唇,就害怕他下一秒会说出什么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