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起来的安静十分奇怪,更怕是加上皇甫掣不明意义的凝视,让钟北霖觉得方才好像说错了话,刚升起的笑容就收了回去。
不知从何开始,两人之间的感觉就越发越奇怪了,这种奇怪让钟北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安静了大概了五秒左右,是皇甫掣先打破了平静。
“饿了吗?”
“有点。”钟北霖自然接道。
“用晚膳前有份药汤需要先服下,你先在这等等,我去将药汤端来。”皇甫掣边说边起身。
“额……好。谢谢哥哥。”
待皇甫掣开门离开后,钟北霖便也跟着起身走去饭桌旁等他,路过皇甫掣暂时处理公务的书台子,无意识撇了一眼。
正好看到“岳鹏飞”三个字。
岳鹏飞?
岳鹏飞?!
钟北霖突然想到,这一切事情可都没和岳鹏飞解释,这人怕是在死命找他和婷儿的消息。
钟北霖倒回去,拿起那份奏折,看了看。
——望求圣上,予东阳太公薄面,赦其女婷无罪——
一眼,钟北霖就看到了这一句,剩下的都是万般无奈的乞求,列举父亲事迹,钟府惨烈,钟北霖有多愚钝。
钟北霖:“……”
最后,求见钟婷一面,俸上真情实意,字字肺腑之言,抱诚守真。
钟北霖盯了这密密麻麻的奏章许久,按平时,他可能会嘲笑岳鹏飞,可是现在婷儿下落不明,开不起一丝玩笑话。
他想的太深,思的太多,等到皇甫掣回来了才回过神来。
“怎地?看到什么了,愁眉苦脸。”
钟北霖展示在皇甫掣面前,道:“岳鹏飞是不是求见了好多次?”
皇甫掣扫了一眼,没多大兴趣仔细去看,回复道:“嗯,每天。”
“那你怎么不见他?”
“我见他并不能说什么,他要见的是钟婷,钟婷并不在这。”
“……”说是这么说,但好像皇甫掣并没这么想吧,钟北霖问道,“那我想见他,可以吗?”
皇甫掣凝视着他,问:“不怪他吗?”
“怪谁?岳鹏飞吗?”钟北霖怔楞半响。
皇甫掣知道是岳鹏飞无意间将婷儿位置暴露的?
“在你走后,我问了岳鹏飞。不然也没有把握,在藏处守着你们。”
“……”原来如此。
不过,一切都有了定数,真要归咎起来,那应该是他自己才对,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还没消沉够几秒,皇甫掣就给了他额头一个弹指,听他无奈道:
“是我一时头昏了,不应该让你事后追究事情因果,不说让你又胡思乱想了,也将我也归于有罪之列。”
“我没有要怪你!”钟北霖激动反驳道,话刚说出口他又有些后悔,声音逐渐低下来,“这是我自己之前说的,各干其事,互不相扰。况且……”
“那藏处本来就没有霆石,你若是不拦下高邑,他未必会放过婷儿。”钟北霖继续说道,“如果,婷儿真在归元太师那里,是件好事情。”
“嗯,那我便准了他的请求,明天你见他吧,说清楚后也好让他备好出征。”
“好。”钟北霖温声回道。他要想想,如何和岳鹏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