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顾子非知道，自己心里有答案了，但他就是想要男子再说一遍。有的时候，自己知道，还不够。诉诸于旁人之口的话，不是显得更直观吗？因而他只是淡淡地瞥了男子一眼，表情没有丝毫的动摇之意。
“好吧，那我说了。”似乎感觉到了顾子非的坚决之意，男子凤眸轻挑，唇边浮现一抹看似玩世不恭的浅笑来。
“这不是······考验小族人你对那个人类小孩的在意之情吗？事实证明，你果然很在乎他——至少比你想象中更在乎他。或者说，你爱他？”男子笑眯眯地，凤眸中那抹笑意如春风一般暖洋洋地。
“嗯。”顾子非定定地看了男子一眼，没想到说的比他想象中更加直白。但他也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反倒是迎着男子笑意盎然的凤眸和身旁青年那火辣辣的视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男子听着，眼里绽放的笑意倒是待了一种长辈般的释怀之意。
青年却是一双眼瞪得通红，呼吸间而急促。几乎是在顾子非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就一把抱住了身旁看似风淡云轻般的人。
顾子非一直端着的心被青年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他只是眼皮微跳，眼睫稍稍有些慌乱无措般地乱眨了几下，便恢复了平常的冷静的模样。他微微低眼看了看一把熊抱住自己的青年，语调依旧清冷：“冷静一下，闫旭。”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背脊上出了一层密实的细汗，鬓角处的银丝也微微湿润了。青年熊抱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贴近，他都不敢表露出太过夸张的表情，幸好他也都习惯了将一切隐于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容之下。
说是熊抱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彼时的青年是直接放弃了自己此前牵着的那只手，整个人以一种双手包围的方式将人给直接圈进了怀里。他本来就比顾子非高大了那么一点，这两只手这么一圈，头颅一埋，怀中之人就只见那一颗头颅和一头银丝了。
“师尊，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眼中翻滚起浓烈的赤红色，加速跳动的心脏连他自己都不想数。他眼眶微微发红，此前忍耐的所有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他真的是忍了好久好久了，不能说，不能做，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留在师尊的身边。他一点都不后悔，这世上能将他这么一只困兽捆在身边的也只有顾子非这么一个人而已。
他只是，只是······
“又哭了？”顾子非微微皱眉，他看不到将头颅埋在他肩旁青年的面部表情，却能够感觉到青年急促的呼吸和带着哽咽般的话语。
怎么这么容易哭呢？
“没有，没有哭。”青年说话的声音微微暗哑，仍是牢牢地抱着人不肯放。
顾子非沉默了半分，从被青年紧抱的怀里动了动自己的双手。他银白的长睫轻颤，似乎内心在做什么极大的挣扎。终于，他立下了心意。
“好了，这么大的人了，不哭了。”言罢，他微微抬起了自己重获自由的双手，顺着两人紧抱着的那点缝隙，伸手抱住了青年的腰身。
却不想，此前还一直紧紧抱着他的青年却像似歇气了一般僵住了身体。腰身的那点带着温凉的感觉他自是没有感觉出错，只是······这双手，是师尊的？
青年瞪着一双眼眶发红的赤红色瞳眸，近乎偷偷摸摸地侧眸想去窥视一旁的顾子非。
顾子非只是一抬眼，便看到了青年那双满是讶异和不可置信的赤红色瞳眸，还有那隐隐发红还带着些许湿润意味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