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弈看许多人眼神自觉不自觉往靳秋脸上瞄，赶紧宣示主权般伸手揽过靳秋细溜溜腰肢带他回帐篷，低声解释：“就是桐县那个方老爷，从靳随欣手里买你矿脉图之后带工人上山，被我劫……劫了几回。”
靳秋瞠目结舌：“可他们说你把人都杀了！所以你没杀人？”
“怎么可能没……杀。”段弈越说越尴尬：“总共落下三十七个胆儿小跑慢的，就被我连开矿机一起圈回来了。”抢人、抢矿、抢工具，一样没落下。只是在靳秋面前不愿意仔细提。
靳秋点点头，表情涩然乖乖闭嘴。马匪就是马匪，打打杀杀劫道夺财应当应份；这也是为什么曹云只在背地里支应他们，正应了那句马无夜草不肥，人不捞偏财难富。
而马匪做事不需要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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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山上马匪中午吃饭早，吃完把干粮热羹用大木桶装一车送去山脚下矿道。段弈要跟着下山看出货进度，不想让靳秋单独留寨子里，就叫他帽沿压低低的跟在自己身边。
下山后段弈用快黑布把自己眼睛以下遮起来，那些工人看见他都缩肩低头像看见阎王一样。
段弈也不和他们说话，只在矿洞口看一眼原石备货，然后对把守山口的马匪说速度得再快些，干得好过年有赏钱，还可以叫邮差给他们家里也送些。
马匪悄声询问：“这些天总有人问过年能不能叫他们回家看看？咱怎么说？”
段弈瞥一眼靳秋，背过身去压低声音吩咐：“让他们暂且死了这条心，别闹事，下个新年之前放他们回家。”
“若有人要跑呢？”马匪咧咧嘴，笑着追问一句。
靳秋没听见段弈回应，好奇回头瞧过来，正看见段弈一只手从对方身上背的长步枪上收回。
“今年再忍一忍，大家都谨慎些，明年开春日子就好过了。”段弈低声细语安慰对方，旁边马匪立即哈哈大笑，拍马屁恭维：“我们跟着座山雕，日子啥时候都好过。 ，”
段弈也发出爽朗笑声，豪气干云拍拍手下肩膀：“那就过的再痛快些，占稳这片地界做山大王，每人娶几房姨太太，让兄弟们都尝尝当老爷的滋味！”
段弈在马匪起哄声中搂过靳秋继续往厂房方向走。
矿工采下来的原石抬到不远处厂房，进去的是材料，出来的是打包好的货物，厂房附近有十几名荷枪实弹的马匪把守。
山石粗糙垒起的厂房里传出嘈杂隆隆巨响，段弈在门口叫出个管事的马匪，询问还要几天能把外面要的货备齐，又问影响进度的症结所在，最后敲定一个收工封厂的日期。
段弈打听清楚工程之后和靳秋在车里又等了一会儿，待工人用完餐和赶车来的马匪一起回山寨。
靳秋故做轻松冲他笑笑：“你这都快赶上个军工厂了。”
段弈把蒙脸的黑布拽下来，也冲他微笑：“晴磊上个月搞来两台手动冲压机，我们能做出手榴弹和步枪子弹，转年我会用这些火力把九江西南角这片山拗里的马匪全部清理收编，届时产量至少得翻三倍。这是我承诺给曹云的数。”
“哇哦，厉害。”靳秋心不在咽随口应付。
段弈继续道：“还要匀出一部分给洪城运过去，只是这条线不能让曹云知道。”
“那是自然，不能叫曹云知道。”靳秋点头附和，但明显不大走心。
段弈沉默半晌，看靳秋一直不搭茬儿只能硬着头皮小声询问：“秋秋，能动用你们商会的行商队帮我们把军资带出去吗？”
靳秋掩唇咳嗽一声，表情无可奈何抬眼看他：“行呗……到时候给我在你们党报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段弈脸上骤然显出惊诧神色：“你怎么知道我......我们那个？”
“我随口瞎说的。”靳秋尴尬扯扯嘴角：“到时候让商队带货抵买路钱吧。”
段弈释然发笑：“那当然，那当然的。”
靳秋挪到他身旁坐下，把脑袋靠在段弈肩膀上悄声询问：“弈哥，在你们那个组织里，你得算个大人物了吧？”
“我算见不得光的人物。”段弈笑着回搂住他腰背：“将来好抽身回去给你当管家。”
靳秋哭笑不得小声嘟囔：“哎呦......无名英雄可还行？将来还得我养你呀，啧啧，你们组织也忒小气。”
段弈拧眉睨他一眼，忽然卖起惨来：“我座山雕这个身份是没救了，原本当管事好歹也算正当职业，可惜声誉惨遭败坏，将来找不到合适营生可不就得赖定你了么。”
“可我家现在不缺管事了。”靳秋仰脸欠儿欠儿的勾嘴角笑他：“现在只差个知冷知热会侍候我睡觉的宠妾。”
段弈曲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看靳秋疼的吸了口气儿又赶紧给他揉揉，“行呐，妾不妾的无所谓，主要是??侍候你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