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向英不经意地将视线投向窗外,“骆岷沛既然这么看中那个叫楚绵的人,我当然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他现在还嫩了点。骆家能够护着他,也能够毁掉他所有想保护的东西。”
骆家在学校方面的资助很大方,校长看见她,立马就把人请到的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着,叫手底下的老师马上去楚绵的班上叫楚绵。
楚绵莫名其妙地被人叫出来,走进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坐在校长椅子上的女人上下打量着他,带来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让楚绵不得不微微低下头躲避她的视线。
“你就是楚绵?”骆向英最后把视线落在楚绵的脸上,不可否认楚绵长得很好看,长眉毛微圆的杏眼,鼻梁高挺,小嘴微肉带着天生的红润色泽,难怪骆家两父子都折倒在他身上。
楚绵不得不抬头对上骆向英的视线,这里是校长的办公室,能坐在校长椅子上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咽了口口水有些底气不足,“我是。”
“我是骆岷沛的表姑,”骆向英望向他的视线里看不见一丝和善,“我来学堂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一声,骆岷沛已经在回英国的路上了,他已经把你交给了我们,骆家以后就没有你生活的地方了。”
楚绵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她,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今天早上的时候骆岷沛还在跟他说晚上会在家做好三明治和蔬菜汤等他回家。
“不……不可能,你骗人的吧?”
“你难道没有听他说过遗产的事情吗?他必须要拿到英国学校的毕业证才能从陈建那里拿到骆向山的财产,他回来也不过是为了个骆向山办一场葬礼。”
骆向英满意地欣赏着楚绵慌乱伤心的表情,“信不信由你,你现在赶回去兴许还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楚绵转身回教室里拿了书包就往校外跑去,还没跑出校门口,雨就下了下来,楚绵抹了一把脸,这个时候校门口一辆黄包车的影子都看不见,楚绵只能跑着回去。
可他刚跑到巷子口,就看见骆岷沛提着手提箱弯腰上了车,车尾灯在雨幕里闪了闪,楚绵跟着跑了几步,被远远地抛在身后。他的喊叫声被雨声盖过,连他自己都听得不真切。
楚绵就那么抱着书包站在原地,看着车尾渐渐消失在眼前,瓢泼大雨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已经跟着骆岷沛走了,只留下这幅躯壳被雨水浇湿。
客厅里,秋嫂正在整理昨天晚上剩下来的饭菜,看见他浑身湿透的进门惊呼着将毛巾盖在了他的身上。
客厅里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骆岷沛的存在,甚至两人昨天在沙发上胡闹的印记都还存在着,楚绵双手抓着秋嫂的袖子,几近哀求地问着她,“骆岷沛还没有走是不是?他是不是要出去办点事情,不是要离开胡城,是不是?”
说完不等秋嫂回答他,他就跑上了楼,他这几天都住在骆岷沛的房间里,可是等到他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骆岷沛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他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少了一半,最底层处放着一个盒子,楚绵哽咽着将盒子从里面拿出来,里面是一条手织的围巾。
那是他打算在骆岷沛真正的生日那天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楚绵将脸埋进围巾里,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从眼眶里涌出来,他有些后悔地想着:为什么不在那天就把礼物送给他,如果他拿了礼物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绵绵啊,”秋嫂跟着他上来,看见他跪在地上哭,心疼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去洗个澡吧孩子,别感冒了。少爷只是回英国把书念完,很快就会回来了。”
楚绵从围巾里抬起脸,眼眶红得吓人,他看着秋嫂的脸,想起了在学校里骆向英对他说过的话。
骆岷沛并不是拿不到骆向山的遗产,他只要把毕业证拿到手就能够回来继承那么多的遗产。而骆岷沛从一开始就在骗他,骗他说没有拿到遗产,骗他说骆家的那些叔叔们对他多么多么苛刻,骗他说爱他。
骆岷沛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