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安,你太过分了。”
我觉得他比那天还要胡言乱语,以至于我半句都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只是侧身时又突兀愣住。
因为望见了刚绊住我的东西,我不知怎么有些发愣,甚至都忘了离开,就这么呆滞地站在原地。
荔枝巷位置并不算好,不开灯的时候,阳台边也只能蒙上一层浅淡的月光,所以我刚进来时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直到刚才。
我想大约纪明安也才注意到了这个,因为他没有再回我的话,甚至在我愣怔间也只停留在原地,然后有些犹豫地开了口,“我……”
“…怎么会在这。”
我没想到会在这看到我的花。
我以为那天之后就再也不会看见它,也许它就会这么被雨水融化,也许又被当作垃圾一样扔掉。
总之不会有人再管它。
可它又出现在了这儿,完完整整的,就像我还在荔枝巷的时候。
其实进组的时候我每次走过巷口,心都会忍不住颤一下,我总爱躲在那里发呆,就好像那天我并没有打碎它,也没有把它就这么扔在那。
我不知道是纪明安把它拿了回去,又养在了这。
我有些想笑,只是笑的却有些奇怪。
我想我越来越弄不懂纪明安了。
和他在一起时,他总是对我很冷淡。
所以我一直觉得他不爱我。
或许有一点好感,但一定不会是像我这样的喜欢。
只是分开后他越来越奇怪,三番两次地来找我,把我留在宁城,住在我的附近,又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只是我并不需要啊。
“何必呢。”我忍不住说。
如果没有你,我一定早早就走出来了,我也想再见面时更体面地向你问好,也想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你面前,和你笑着道喜。
因为那时我都已经不再对你抱有幻想。
只是为什么要一次一次来消磨我的爱意,我越来越疲惫,因为你的每一次出现,都在告诉我我有多可耻。
你要结婚了,我却…还在爱你。
“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纪明安,纪先生,”
我叫他的名字,我朝他笑。
我问他,“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好累啊。”
我父母在我十二岁时便双双离世,外婆也因为思绪过重,几度住进医院。
我从小就知道我不能垮下,因为外婆需要我,家里需要我,我注定了不能拥有软弱和哭泣,可是有时候,只是有些时候,我也是会难过的啊。
所以能不能放过我,我不想再陪你玩什么旧情复燃的戏码,也不想要你和我的不结束。
这个世界上对我好的人并不多,我真的不想、不想再对不起他们。
“可我,”他牙齿颤栗,“可我喜欢你…”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说,我却忍不住想笑,也无法再听进心里。
“你只是不习惯。”我告诉他,“纪明安,我刚开始也是这样的。”
整夜整夜失眠,看见什么都会想起你,明明很努力地在避开了,却还是听到了你要结婚的消息。
我去给你挑了礼物,又在半路回头拿了早年给你准备的婚戒,我想我应该亲手割断我对你的念想,可是你出现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来到江城。
我飞蛾扑火般朝你奔过去,可是我知道的啊。
我知道我终究会被烈火燃尽。
所以你推开我时我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因此清醒,又再一次明白我和你的遥不可及。
所以既然你已经做到了一次,为什么又不能坚持下去,不要再回头看我。
我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你只是慢了一点…”我说,“但这都是正常的。”
又捂住脸,终于求他。
“纪明安,你放过我吧。”
作者有话说:
不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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